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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第二十九章 掏麻雀
    勃朗宁十四诗集,我只看了两首诗,就被燕子给我偷跑了,他也给了谭老师,我给燕子要,谭老师吵我一顿,越山哥寄来的两本诗集都在谭老师哪里,谭老师爱书如宝,我只有在办公室里看,根本不管拿出去。《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燕子告诉我,她最喜欢伊丽莎白·勃朗宁的第三十二首爱情诗,我翻了便看:当黄金的太阳升起来,第一次照上你爱的盟约,我就预期着明月来解除那情结、系得太早太急。我只怕爱得容易,就容易失望,引起悔心。

    再回顾我自己,我哪象让你爱慕的人!

    ——却像一具哑涩破损的弦琴,配不上你那么清澈美妙的歌声!

    而这琴,匆忙里给用上一发出沙沙的音,就给恼恨地扔下。

    我这么说,并不曾亏待自己,可是我冤了你。

    在乐圣的手里,一张破琴也可以流出完美和谐的音律;而凭一张弓,真诚的灵魂,可以在勒索、也同时在溺爱。

    哇,勃朗宁的语句教练,比喻贴切,形象生动,才气横溢,我咋写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我知识没那么渊博,算了吧,我还是打一辈子坷垃。再说,谭老师也不叫我看爱情诗,燕子偷看,谭老师还不管,我心里不想学,得点空,我就和耿炳伦、王洪生跑宋剑宾家,他家离学校远,谭老师找不到,就是谭老师抓住我,严厉地批评我一顿,我也不在乎,久而久之,谭老师不搭理我了,她把我大伯搬回来了,大伯给我讲实是,摆道理教育着我,最后还是叫妈妈知道了,打得我不敢回家了,我才回过心,还是跟着谭老师学起诗来·········

    六月初的一天,快放麦假了,天空特别晴朗,万里无云,中午的太阳热烘烘的热浑身痒酥酥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想进班扒位上睡会觉。我吃过薛姨用面拌蒸的野菜带酸头,就急催着燕子拿书包上学去了。走进学校大门,见耿炳伦、王洪生抬着一个梯子扶住一年级教室前墙上,要掏麻雀窝,我从早就知道这屋檐下面那小洞里有麻雀,还有好几处吶,可一直没碰它们,等待浮出幼雏掏出来喂着玩,到现在还不知道抱出幼雏没有,。可惜,让他们先动手了,我叫燕子拿着我的书包先进班,顿时也不困了,甘心情愿加入行列。我和耿炳伦一边一个扶住梯子,王洪生自告奋勇爬上梯子,急忙堵住洞口,他的手大勉强插进麻雀窝内,无法翻身,耿炳伦的手更大,他叫我上去,反而他不下来,我爬上梯子,比王洪生高一梯,王洪生把手挪开,我插进麻雀窝去,真叫人失望,我只掏到三个灰色的麻雀蛋,我先叫王洪生拿着,都下去了。我和耿炳伦抬着梯子扶到下一个麻雀窝,这次王洪生让我上去,我爬上梯子,手还没插进去,一只麻雀从洞内飞走了,我急忙捂住洞口,掏出两个幼雏,唧唧地乱叫,没扎全毛的还是黄嘴插,半光着身躯的小鸟怪可爱的,我笑眯眯地捧着玩,急坏了王洪生,他爬上梯子给我抢,我萎缩着头想下去,王洪生拦着梯子说:“不是参加者都有份吗?可到了你手里不想给了——小杉子赖皮·······”扶梯子的耿炳伦也不干了,爬上来也和我争。我面对他两拽着我的腿向下捞,我不情愿向上爬,就这样我们撕打一团,听见梯子咯咯吱吱地响,可梯子失去垂直摇晃不定的感觉,也抛向脑后······“小杉子,下来,你没看梯子被你们压得快要断了吗?”有人在喊我。

    我们停止梯子上的战斗,低头见是表姐吴萍,她住在吴庄,是姑母的女儿,我举着幼麻雀叫她看:“表姐,看,小麻雀。”

    “都下来,梯子禁不起,掉下来咋办?进班写字去,不然我对俺三妗子说······”她严厉地说。

    “不要紧。”我满不在乎地接。

    “麻雀窝里有蛇,钻你的肚子。”她吓唬地说。

    “真的,我最怕蛇。”我喃喃自语道。

    “不缺你。”她说。

    “下去,下去······”我胆怯了,催耿炳伦先下。

    “干········啥哪?”王二儍走了过来。

    “没········干啥。”我学着他的腔音说。

    “你,你们三个都·······是坏货。”王二儍嘟囔道。

    “就·········你自已是好货就齐啦,别管那········么多闲事。”王洪生学着他。

    “水生,我对你········妈说。”王二儍直击王洪生。

    “对,对去吧,不怕你。”王洪生趔趄道:“还是进班写字去吧?”

    王二儍走了,吴萍也走了。吴萍姐在中一念书,可能年长我四岁,从身材看,她体型匀称,胖瘦适中,圆胖脸,丹凤眼,满头长发披散好似一条瀑布,既好看又精神。有一条不好,可听说她的学习成绩不太理想。不过,她的普通话说的棒,标准,学校朗读会上她是主角,让人羡慕。

    在表姐的吓唬下,我们抬着梯子放回原处。王洪生*着我给他一个幼雀,耿炳伦也要一个幼雀,本来两个幼雀,给了我就没有啦,我想给耿炳伦一个,王洪生要蛋。王洪生不同意,叫我要蛋他要幼雀,我更不同意,说是进班,王洪生拦着我,我眨巴眨巴眼跑了,他俩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左躲右闪,脱身不得,脑海灵机一动拿定主意,到谭老师办公室里去,谭老师经常袒护我,包容我,不会吵我,反正我的作业写好了,他俩还没写好,谭老师会吵他俩,那里是我的藏身之处,料他俩也不敢进去······我跑进了谭老师办公室里,谭老师在写写画画,我赶紧回去,他俩出乎我的意料,他俩进去先告状,添油加醋扩大我的罪刑,我刚要辩论,谭老师从椅子里站起来,脸上并不阴沉,王洪生把灰色的雀蛋放在办公桌上,谭老师给我要幼雀,我两手伸开又攥住了,让谭老师看一眼,并不想给谁,或许谭老师看出我的意思,她面带笑意拿起办公桌上的麻雀蛋,要给俺煮着吃每人一个,我摇头晃脑不要,王洪生、耿炳伦听说吃麻雀蛋,都不想吃,听大人说吃麻雀蛋肯忘事,他俩逃之夭夭,我也走了,刚迈出门槛,唧唧那幼雀被他们听见了,他俩站住了,我又返回办公室里给谭老师,谭老师脸上的笑容还没收,我的心里也吃了定心丸·······“谭老师喂着,长大后做个鸟笼养着······”我恳求地说。

    谭老师摸着我的头说:“喂不活,这又不是养的鸟。”

    “缺我,你不想跟我喂。”我撅起了小嘴。

    “小杉子,麻雀是野生的动物,不是人能养的,不懂人性,家养动物才能喂活。”谭老师耐心地劝着。

    “老鼠,你办公室里有老鼠,明天我把小猫携来一个,给你捉老鼠。”我看见一只老鼠从墙边跑了。

    “好呀?我现在需要小猫。”谭老师笑眯眯的。

    “吃麻雀蛋肯忘事吗?”我问个水落石出。

    “可能吧。”谭老师模棱两可地回答。

    “那我们不吃也不玩啦?”王洪生、耿炳伦齐声说。

    “小杉子,把小鸟撂远远的,不要再掏麻雀了,抓紧时间把诗熟练朗读。”谭老师吩咐着。

    我跑着把幼雀撂的远远地,返回谭老师的办公室,她让我携着改好的作业本,她拿着教科书,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王洪生、耿炳伦早跑进班里去了。

    下午放学时,由于灵感来了,我趴在谭老师办公桌角潦草写了几句,诗名叫《掏麻雀》,后来经过谭老师修改后变成了《已弃鸟》。

    已弃鸟房檐下,有一窝小鸟。

    对它们,我并不关心,——也不知什么时候迁移到,可惜,来了一群顽童,打死了一只小鸟,另一只被吓跑。

    我吵走了那群顽童,两只雏鸟落在房檐下,啾啁,啾啁地尖叫。

    我把雏鸟捂在手里,瞅着它未丰满的羽毛。

    心想把它喂活,或等待飞走的那只鸟来找。

    我找来一把谷米,又为它做了一个新巢。

    雏鸟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不吃不喝,喂劝无效,可能不是它爱吃的美味佳肴。

    放飞,让它自已去生活。

    它东碰西撞,对着天空哀叫,它失去父母,失去温暖的怀抱,可怜、孤独,担心,害怕它会死掉。

    忧虑,它日后命运如何,——我心里仍是问号?

    至今那个窝里,再也看不到飞进飞出的小鸟。

    这首诗写的不精彩,只能写成这样了,谭老师改完之后,我看吧不高兴了,这完全变成谭老师的了,我追问几次,谭老师只笑不答,笑的是那么爽朗、那么高兴、那么开心,笑的我头皮就发炸······“谭老师明明是我想好的作品,三改两不改成了你的了,你想办法变成咱俩的作品,由我一半的功劳,我也不伤心了。”我*着谭老师再修改。

    “呦呦,小小的孩,还知道伤心,我开心死啦,好逗。”谭老师看着那张纸上的字。

    “气死我也,气死我也,谭老师好坏。”我说吧后悔了,立马改嘴:“谭老师,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你打我吧?”

    谭老师收住笑脸,仔细端祥着我,嘴角一动扑哧又笑啦,她用手摸着我的脸学着我信上的话反说着:“小杉子的成绩是大大的,谭老师的成绩是小小的,没有小杉子的灵感,我也改不成一首完整的诗。”

    “谭老师的功劳是大大的,小杉子的功劳是小小的。”我面带惭愧的说。

    “我不教你写诗,你可能写出来,还说我坏。”

    “常言说:师生如母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小杉子这向有礼了。”我说着就要下跪。

    “呦呦,耍滑头,你天天气我,我就没打你,你还说我生你。”

    “小杉子错了。”

    “知错就改,叫我一声妈妈。”谭老师用双手紧捞着我。

    我看着谭老师笑而不开口,最后被*说了句:“你不是我妈妈,你是我老师,你是我大姨。”

    “你这小子,嗨!小时候我把你搁在那龙潭河桥上了,叫你现在的妈拾走了。”

    “缺人,谭老师也缺人。”我脑里闪现出小说,缠着谭问:“教我写小说。”

    “小小的孩,看过小说没有。”

    “没看过听过呗,那水瓶里的母夜叉可怕武松拿棍打她,武松一打就叫她打趴些。”

    “武松为啥打她。”

    “她不给他做饭吃。”

    “胡诌八扯,那是《水浒》,母夜叉、武松是一伙的。”

    “他们是哥们。”

    “母夜叉是女的,给谁哥们。”

    “我说他们是两口吧。”

    “去,去,胡扯瞎编。”谭老师把我推开了。

    “唉,咱写的诗啥时能发表。”

    “人小心大,发表诗,我写那么多诗还没发表过,留着自我欣赏。不过,这是你练习阶段,等写出精品来就有人认识你了,别骄傲,你还小,像你这么大还是玩孩哪?还在妈妈怀里撒娇。有天份,我先夸夸你,想写小说慢慢来,那可得各行各业都得懂,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

    “谢谢谭老师。”

    “呦,呦,又谢我啦。”谭老师看下外面,又瞅下小闹钟,二十一点了,她喃喃地说:“真快,这么长时间了。”

    “我又不走啦,在这里过夜。”

    “不行,我自个睡。”

    “我半年没在你这睡觉了。”

    “一年没在我这睡觉也不行,不如我叫你送你薛姨家里去。”

    “不去,顾校长好踢梦脚,被子都挑掉了。”

    “没听你薛姨说过,明天我问问他。”

    “别问,别问,我不想去她家,天这么黑,俺不想回去啦,害怕。”

    “我送你回去。”谭老师说着披上个厚褂子,从书中取出一张纸放进口袋里,吹灭灯锁上门深一脚浅一脚向桃花屯走去。

    ( 乡村娃的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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