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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生病了
    我躺在架车上,用被子蒙着,就知道车子紧一阵慢一阵晃着,听见跑步众人呼呼的喘气声,等到被子掀开的时候,乡卫生院就在眼前。《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天已经黑透了,透过灯光看见他们都围着我满脸是汗,穿白大褂的医生突然站在我的面前,给我量体温听诊,很快就挂上吊瓶,等平息之后,爸爸叫来的学生都回家,谁害怕叫移山、青山送他们,妈妈听了叫移山、青山留下,在这过夜以免有急事用,剩下的互相照顾回家吧?来的学生都走了,没一会儿,二伯、二大娘都来了,坐在我的周围劝着我,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也把爸爸、妈妈叫过去,去了回来说:“医生叫转院,先打个退烧针,到县医院治疗。”

    “那咋办?”青山哥问。

    “叫转院,打了退烧针就走,这样吧?你回去多拿点钱,拿个保温瓶、脸盆、拿点吃的,你看着拿,用什么拿什么?”爸爸对妈妈说。

    “咱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妈妈转向二大娘说:“二嫂,你也回家,叫你手里的钱也拿回来,改天还你。我们现在就走,回家拿齐东西去县医院找他们。”

    “你俩走吧,这里有我们爷四个哪?”爸爸说吧,妈妈和二大娘走了,我看见爸爸眼里也含着泪花。

    县城离我家十多公里路,在我家北面,如果叫路取直的话,俺庄爬掉一小半。输液完了,我慢慢躺在架车上,蒙着被子,积雪厚了,实在难走,爸爸与二伯换班拉着,移山、青山推着到凌晨5.30分钟才到县医院,医生给我检查一遍,天有点麻麻亮才给我扎上针,医生埋怨爸爸几句,爸爸目若呆鸡地站在床前,两眼流着眼泪。妈妈和二大娘被着围巾来的时候,天明透了,所有的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妈妈买了一瓶热水,开始啃起凉饼子,喝口热水。妈妈说:“饼子是燕子做的,昨天给老薛拿的鸡腿没给老薛,她给菲菲吃一个,叫我拿回来,我又给她俩搁家里了叫她俩吃。”正在这时,走进来一群人,身上的雪还没打干净。呀,是薛姨,掂着礼物来的,我妈妈急忙接着,后面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顾校长、银山姐、云山哥,还有俺大娘,俺大娘看上去约有三十六、七多岁,好漂亮哟。我看和我妈妈的岁数相似,我不看她,两眼转向银山姐,叫了句:“大娘,银山姐?。”

    “别动,小杉子。”大娘走到我床前摸着我的头。

    这时银山、薛姨来到我床前低下头看着我,银山姐叫声:“小杉子。”

    “孩子,好点没有。”薛姨说。

    “好多啦,头不疼了,谭老师啥时下葬。”我问。

    “谭,谭,谭老师埋,埋吧了。”薛姨半天才呜弄上来。

    “小小的孩,干吗惦记她呀。忘了小云吧,叫小杉子栽了个大跟头。”大娘说道。

    “小杉子,听你大娘的话,她是我的大姐。”薛姨用手摸着眼泪。我看着大娘并没搭理她,我发现爸妈、二伯、二大娘、移山、青山都后退一步。

    我吞吞吐吐叫了声:“大娘,你不知道我和谭老师多亲,让天天领着我,教我写诗、写歌词。”

    “我知道,她经常夸你。”大娘看看我,她又扫下爸妈。

    “薛姨,带我参加谭老师的葬礼。”我哭着说。

    “孩子,你把你的病养好,考上大学,再去见谭老师,就是谭老师活着,谭老师也不让你这样做,听薛姨的话,听你大娘的话。”薛姨哭着小心压着我输液的手。

    “别哭了,别冲着小孩哭,不好”顾校长说。

    二大娘上前拽着薛姨,想岔开话题:“燕子也妈,你可知道燕子多能,昨天小杉子没馒头,都跟着小杉子来医院啦,燕子做的死面饼子,要是菲菲一人在家,那就饿人啰。小杉子也妈从乡医院回去,拿来的饼子我们吃着?”

    “燕子会做饭,有水有面,饿不死啦,就是没小杉子心灵,小杉子的功课一点就透,二姐说燕子给个木头疙瘩敲不开。”薛姨说。

    “那就行,女孩家。”顾校长道。

    “那不能买点热馒头吃,天这么冷不怕凉。”大娘说。

    “没钱,小杉子家的钱给谭老师治病了,留下八十多块钱零花的,还叫小杉子偷走五十哪?”二伯冲着大娘说:“我哥也没过苦日子,冬天冻坏的红薯生吃就吃啦,树皮馒头,树皮切碎搀面做饼子,吃着苦难吃,还拉不下来屎勒,就这俺姊妹几个也摸不着,都供应他上学了”

    “小杉子也妈拿的饼子,我还叫俺家的馒头拿来啦,我们吃点凉的身体受得了。”二大娘也说。

    “二弟,二妹,你哥没在家,我才知道一个小小的孩都献出爱心,回家我把钱拿来给小杉子治病。”大娘脸色通红,眼角噙着泪。银山、云山直叫大叔、大婶,薛姨在里面劝解,顾校长站着不动,爸爸捞着二伯,妈妈捞着二大娘,那场面快要发生战争似的医生听见了,也来劝架,这场闹的不欢而散,顾校长让云山开车回s市。临走时,薛姨用嘴唇吻下我的脑门,问爸爸:“小杉子得的啥病?”

    “脑炎,发热烧到40°说不定管留后遗症。”爸爸的眼泪在眼圈打转。

    “抓紧治,治好再回去。”顾校长差话,这时我才看清顾校长脸上发白无血色,芽咬着嘴唇印子多深,眼角含着泪说:“我有病小杉子就帮我,我现在”。

    “医生,给小杉子,还有三妹化验肝部正常否。”大娘对医生说着,又转向薛姨说:“你也得化验,不可轻视。”

    “我不搁这化验。”薛姨说。

    “化验啥,医生。”妈妈问医生。

    “血、尿。”医生道。

    “薛姨,我去参加谭老师的葬礼。”我哭着说。

    “小杉子听话,你越叫薛姨我心里越不好受,你好好的治病吧”薛姨擦着泪去了。

    “我们走啦,我的思想还撵不上小杉子呐。回去叫钱送回来,给小杉子治病。”大娘说着向外走着:“别忘着化验,三妹”

    “用不着你的钱,我上街讨饭给俺小侄子治病。”二伯说。

    “少说一句。”爸爸瞪了二伯一眼。顾校长他们去了,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你多会给大嫂吵有啥用?”爸爸问。

    “吵她的钱哩,叫她送钱。”二伯说。

    “只不过眼前急点。”爸爸又问:“小杉子,你给过顾校长钱吗?”

    “大伯给的,我给顾校长啦。”我说。

    “想起来了,别再你大娘面前提这事。”爸爸点着头。

    “我没在任何地方说过。”我小声说。

    “就这样做的。”妈妈说:“这个没多少事啦,天冷,回家休息会。”

    “放心吧,这一吵准送来钱,我也知道孬好人,咱哥天天生气,生的那门子气”二大娘说。

    “气就气去吧,不提他,不生气。”爸爸说。

    “都回去吧,小杉子也爸也回去,缺啥拿点啥,一夜没合眼啦,叫青山、移山受累了。”妈妈说。

    “小杉子好,我们就好?”他俩先走了。

    雪不下啦,太阳出现天空。爸爸、二伯他们走了,妈妈趴在我的床前睡着了,我不能和谭老师再堆雪人啦,那天的情景出现我的眼前,大大的身子,小小的脑袋,小刀划个口还贴上红纸条,说是给它擦的胭脂。想起谭老师想起了往事,我的眼里噙着眼泪,看着吊瓶,瞅瞅一滴一滴的输液,两眼又注视吊瓶,仿佛看见谭老师在拿着吊瓶说话:“唉,别写高山的山,就写水杉的杉,木字答彡撇,稀有的木材,早晚成大才。”“你就叫张茂山吧,山上有茂密的森林,希望你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好孩子,向老师提问题先举手,得到老师同意后站起来再发言,要做个有礼貌的学生”“燕子也爸是校长,你打他的闺女,他开除你,我们也惹不起他,好孩子,往后谁也不打了,好好学习。”“素不相识的好心人,会向困境中的人伸出手呀!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向绝境中的人援助呀?”“秋风吹,轻轻吹,风没吹回东流的水,水想早点大海回。”“小杉子,别撵鸽子。在那花香鸟语的春天,我来到绿油油的麦田间。这不是春天,这是秋天。你不懂,写出来的作品得使人相信,竟不能叫鸽子吃药麦哟。”“哟,哟,小小的孩,还知道伤心,我开心死啦,好逗。”

    谭老师丢掉吊瓶走啦,越走越远,我哭啦大声喊:“谭老师,谭老师你别走。”两手扬起坐了起来,妈妈从睡梦中惊醒叫道:“小杉子,小杉子你弄啥的。”

    “我看见谭老师走远啦。”我说。

    “血,血,医生,血”妈妈大叫道,这是我看见输液管反流着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按着我的手腕叫我躺下,血又回流了,药液还有点没下完。妈妈看看她身上还披着一件黄大衣,便问医生,医生笑着回答:“我看见您娘俩都睡着啦,我就出来站会,输液没人看着不行,我看你趴着睡着了会着凉,我的大衣给你披上了。”

    “昨夜没休息,睡着了,给你添麻烦医生,还你大衣。”妈妈说着,取下大衣。

    “你睡呀。”医生说着接过大衣。

    “不睡啦,你忙,给你添麻烦了。”妈妈说。

    “好。”医生说着走了。不大一会,药液下完针拔掉,妈妈捞我起来小便取点尿、耳朵里取点血化验。我又刚躺下,大娘、云山哥反回来了,拿来热白面馒头、油条叫俺娘俩吃,还问他们哪?又掏出一千块钱,妈妈直取三百块,剩下的叫她拿走,大娘不肯。我吃着油条真香,大口大口地吃着,妈妈看着笑出声,大娘说:“慢点吃,都是你的,别噎住。”

    “不,妈妈你吃点,多好吃,给菲菲拿回家,还有燕子呢?”我说。

    “噢,给燕子留点,你心里还有燕子。”大娘问。

    “小杉子给燕子玩的特别好,谭老师就教他俩。”妈妈低声说。

    “你看好小杉子,我走,小杉子你慢点吃。”大娘要走。

    我极啦,那口油条没咽支吾着说:“谭老师啥时葬礼,我搭你的车去。”

    妈妈劝阻,大娘百思不得其解问:“小小的孩,下雪天为啥非得去看埋人的。”

    “大嫂,谭老师待俺太好啦?不是亲生比亲生还亲,管俺吃管俺住,教俺学知识”妈妈说着哭啦。我也哭出了声,大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啦,这样劝那样劝。大娘又要走,爸爸、二伯来了,医生叫再检查一次身体,这下可忙坏了他们,我看大娘东一头西一头慌的也怪很,事毕,爸爸等待拿结果,回到病房化验单也出来了,一切正常,都放心啦。爸爸回来了,拿个片子,叫医生看,都去啦,出来脸色都不高兴。大娘真的走了,我叫爸爸去参加葬礼,爸爸点点头去送大娘啦,走出门外他们说着什么?二伯留在病房,看见白面馒头拿起一个夹着油条吃着问:“你大娘送回来多少钱?唉!我半年没吃过白面馒头夹油条啦”

    “一千块。”我慢慢说:“二伯,你吃吧,给菲菲留个油条就行,菲菲还没吃过油条哪?”

    “不吃啦,不吃啦,我只是尝尝,给菲菲拿回家吧?”二伯说。

    “那还行,少了我现在就给她要去。”二伯说道。爸妈回来了,大娘、云山走了,我问爸爸咋没去,爸爸阴沉着脸,我也不敢问了。在县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回家了,花的不到三百不块钱,爸爸把分的麦、红薯,几头羊都卖了,听说越山哥年后结婚,是为了春天分责任田占地有份提前结婚,兴山哥回来探家,也顺便回老家瞧瞧长辈和弟兄们说说话,一句话说完,是回来给越山哥送贺礼的和看看我的,我妈妈把那一千块钱叫他拿了回去,也给越山哥送去了贺礼,那个年关实在过的磕磕绊绊。薛姨领着小明、燕子来看我,妈妈拿出油条叫小明、燕子吃,时间长了发硬,小明吃过摇头不吃,燕子吃了啄不动,妈妈只好用热水泡着吃,嘴里说着:“好吃,好吃。”

    ( 乡村娃的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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