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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刺
    既然得到了书局掌柜的同意,秦钰就大大方方的在书架上找起书来。

    这书局虽然很大,但是好在每个书架上都有用木牌标记书籍的种类。

    例如:医、道、算、诗、佛……等等。

    秦钰在那伙计的注视中找了一圈,终于在标记为“杂”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寸许厚的《世工要录》。

    秦钰粗粗的翻看了一下,发现此书的作者是一个叫做张天问的人,不过自己似乎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世工要录》里确实记载着颇多关于各种工具器械的资料。

    而且不光有文字记载,还有简易的配图,十分易懂,他要找的水车和卧槽也被作者张天问收录在里面。

    秦钰又在这些杂书里找了找,除了找到一本关于农学的书籍和一本专门讲纺纱织布的书之外,就没有再发现其他这方面的书籍了。

    于是他便拿着那本《世工要录》向前厅走去,打算结账走人。

    中年掌柜此时正陪着一位面相儒雅的中年文士在书架前挑书,见秦钰出来,赶紧给了他一个稍等的眼神。

    秦钰也没什么急事,便点了点头,拿起刚刚找到的《世工要录》翻看了起来。

    那儒雅文士只抬头看了眼秦钰,然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书架上去了。

    反倒是书店门口那个怀抱长剑的蓝衣青年,将秦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不一会儿,那面相儒雅的文士便挑了好几本书,书店的掌柜赶紧将那些书捧进了柜台,亲自动手为他包了起来。

    “《世工要录》?”

    那文士看看眼秦钰手里的书,清癯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现在的年轻人看这种书的可不多见。”

    秦钰朝着他笑了笑:“那不知现在的年轻人都看些什么书?”

    “自然是经帖论表、诗词歌赋。”儒雅文士抚了抚颌下短须,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朝廷以科举取士之道,世人便以科举为登阁之梯,这经帖论表、诗词歌赋,乃是科举抡才的头等考量,自然让世人趋之若鹜。”

    秦钰说完,拍了拍手里的《世工要录》:“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书都远远比不上这本。”

    那文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奇:“哦?这是为何?”

    “因为这本书能教人如何纺布,如何舂米,如何盖房,如何造车……”秦钰微笑着说道。

    见那掌柜的已经替儒雅中年人包好了书,秦钰便向那掌柜使了个眼色,那掌柜立刻心领神会,先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后又将五根手指全部伸出来。

    秦钰知道他的意思是一两五钱银子,心中叫了句奸商,知道那本《玉壶春》定然让他卖出了天价。

    但此时当着儒雅文士的面,秦钰也不好把这种事情摊开了说,只好拿出了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那掌柜接了银子,又称了五钱银子找给了秦钰。

    秦钰接了银子,便打算打道回府。

    “照公子的意思,这本《世工要录》并非是什么杂书,而是一本好书?”那儒雅文士看着打算离开的秦钰问道。

    “自然是好书,而且是大大的好书。”秦钰停下脚步,语气郑重的说道。

    “此话怎讲?”那儒雅文士似乎想不通为何秦钰对着本“杂书”的评价如此之高。

    “能让老百姓穿得暖,吃的饱,居有房,行有车。这样的书若还不是好书,那是什么?”

    说完,秦钰便叫起蹲在大门口等他的秦快一起离开了书局。

    “张大人,这是您的书。”那中年掌柜一直等那儒雅文士和秦钰说完了话,这才开口说道。

    “多少银子?”那张大人问道。

    “一共八钱。”书局掌柜笑着说道。

    这张大人是书局的常客,掌柜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性。

    若是自己说不要钱,他恐怕会直接拂袖而去,但他又有心和这位大人搞好关系,于是便将书价打了个对折。

    “哼!我家大人岂是那种贪小便宜之人?”

    门口那蓝衣青年走了进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二两的银子,扔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那张大人对于蓝衣青年的脾气似乎也颇为无奈,对着那书局掌柜和煦一笑,便朝着大门口走了出去。

    蓝衣青年提起张大人买的那摞书,紧跟着走了出去。

    “有意思……天戈,帮我问一问,刚才那位是哪家的公子。”

    “……,是!”

    有了《世工要录》里的图画作参考,秦钰很快就把榨油坊内的布局设计出来了,然后便领着十几个工匠,去到永安河畔,开始了油坊的建设。

    而另一边,老铁匠已经做出来了一个滑轮的样品,秦钰今天正好有空,便去铁匠铺试了试,虽然还有些提升空间,但总算是能用。

    试完了滑轮,秦钰便坐着秦快驾驶的马车朝着百福楼的方向行去。

    自从永安河那边的榨油作坊开始建设了之后,秦钰便基本泡在了那里,已经三天没回百福楼了,心中不免有些急切。

    本来他就是傍晚时分进的城,之后又去老铁匠那边呆了一会儿,等从铁匠铺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秦钰急着回百福楼,便让秦快找了条小巷,向着城北岔了过去。

    “按照现在的进度,最多五六天,永安河那边就可以完工,就是不知道老铁匠那边会不会拖后腿,要是拖得时间长了,乡下的芝麻怕是都被别人收购完了,看来还得催上一催。”

    秦钰坐在马车里,一边盘算着各种工程的进度,一边考虑着榨油坊建成后的经营问题。

    “吁~!”

    忽然,前面的秦快一勒缰绳,将整俩马车勒停下来,秦钰一时不防,脑袋嗑在了车壁上,顿时眼前直冒金星。

    “怎么回事儿?”

    秦钰捂着自己的额头,向前面的秦快问道。

    “有人挡路!”秦快沉声说道。

    秦钰心中好奇,便掀开门帘朝外望去,就看见马车前方三丈多远的地方正立着一个黑色人影,挡在了巷子中间。

    那人身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手提长剑,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

    狭窄的小巷里,一股无形的杀气悄然弥漫。

    那黑衣人看着秦快,秦快也在看着那黑衣人。

    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对方按捺不住率先出手。

    暮色又深沉了几分,黑衣人的影子渐渐模糊了起来。

    突然,他动了,只见他左手拇指一弹,手中长剑便“呛啷”弹出半截,然后他右手一抽,一柄三尺长的雪刃长剑便被他执在了手里。

    然后便一步步的朝马车逼近过来。

    秦快一拍车厢底座,整个人便从马头上跃了过去,稳稳的立在了马车的面前。

    黑衣人看着秦快那矮壮的身形,狭长的眼睛里微微闪过了一丝意外。

    他本以为赵德柱让他杀的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想到却并非如此。

    这个人竟然有一个武艺还不错的护卫。

    不过那又如何?

    两个都杀了便是!

    黑衣人与赵德柱既非主仆,也非雇佣,而是施救者与被救者的关系。

    他虽然是个江洋大盗,但也是个知恩之人,赵德柱救过他的命,他便答应为他卖三年的命。

    三年!

    今日就是最后一天,做完了这件事,自己就恢复了自由之身。

    一想到这里,黑衣人剑锋一横,脚下的步伐陡然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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