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凡无奈的摇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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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了让你去旁边站一会儿，你不相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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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芯慌慌张张的从厨房里跑出来，脸上挂着些黑煤炭的影子，手上也是黑漆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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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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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房子究竟有多久没打扫了，怎么脏到这个地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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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扶着胸口，衣裳立刻也被沾染了，见着，人懊恼的对着地面跺了几跺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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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在厨房里叫什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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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把李玉香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的十个手指头还在往外滴血，就是颜色比原先的浅了许多，看上去恢复了正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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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刚刚正在烧热水呢，谁知道火燃得那么旺，烟囱却是一点儿也不透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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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厨房里烟熏火燎，差点没把我给呛死，没办法我就只好自己去捅烟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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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姚芯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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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已经多年没人住过，可以说是李守仁夫妇自买入之后，人就没再回来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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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年花低价买下这栋房子，无非就是图一个价钱便宜，另外才想的是日后若是真的走不动了，倒是可以回乡里去养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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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工厂里人还没出事之前，他们连着五年都是在那里过年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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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次仓促回来，也没见得怎么打扫，姚芯拿着扫把杆去捅烟囱时，硬是从顶上捅了一窝耗子下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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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把那窝耗子蒸腾的几乎都快熟了，顺着扫把杆这么一捅，瞬间掉落下来，吓得她失声惊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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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耗子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了，到底是女孩子，胆子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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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笑着，让姚芯别再进厨房，他眼下不需要什么热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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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则是把李守仁抬到大堂里，让人面朝上的躺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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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使劲按压了他的胸腔，见李守仁开始大喘气，有反应之后，又把他扶着坐到一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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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看着，他现在中毒不深，要是待会儿醒来就叫我一声，我去厨房里瞧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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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把屋里灯开到了最亮，让姚芯把这两人瞧着，自己轻车熟路地到了厨房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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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座房子里的一砖一瓦都十分熟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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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和原先一样，根本就没有变化，甚至让秦凡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秦家老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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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爹妈此时不过是在二楼里睡觉，而他也如同小时候一样，正常的起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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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秦凡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到了厨房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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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烟囱连接着锅灶，姚芯刚刚站在椅子上用扫把杆子那么一桶，烟囱里的耗子全都扑簌簌的滚落到了锅盖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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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横七竖八的都在浑身发颤，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叫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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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耗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皮色粉红发亮，像是刚生下没多久，但却有足足有巴掌那么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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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拿过灶膛里的火钳，见这玩意儿在炭火里烧了许久，已经通体发红之后，又赶紧放到一旁的水缸里去过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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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放进去，立刻发出呲的声音，周边的水温度都上升了几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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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被那群耗子听见，瞬间也发出了更大的吱吱声音，一时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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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耗子总是会偷吃粮食，不然就咬坏那些桌椅板凳，倒是百害无一利，终归留着没什么用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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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用火钳把它们全都夹进到麻布口袋里，也没给上面打结，直接拿在手上，一把劲扔到后山中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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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黑漆漆的，雨渐渐停住，只有呼啸的风声，还有雨落过之后的泥土腥气飘散在半空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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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一通忙活过去之后，厨房里的火熄了，好在灶上架着的两口大锅中的水也被焖热发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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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两口子到现在为止都没醒，两人躺在地上，身上的温度渐渐褪去，秦凡觉得这么不是个事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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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在是又无心把他们两个人背到楼上去，刚刚光是挥动元气就让他体力不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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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看着，我到楼上去抱两床被子下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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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堂屋里放着竹编的椅子，虽然看上去不大，但是躺一个人也是足以，正好两把，一人躺一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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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他们两个要是晚上醒不过来，我们是不是还得在这里待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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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风一吹，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姚芯用手摸着自己的胳膊，觉得发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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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要的，不然人晚上要是出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都没个人帮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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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过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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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在李家里，虽然不会图人家的东西，但是难保心中觉得别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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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上犹豫，秦凡让姚芯在下边等着，他先把这两个人安置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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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转而走上楼梯，轻车熟路的到了姚家二楼的主卧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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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仁两口子刚回来不久，这里的一切陈设都没什么变化，就连床上的花布床单都是他父母当年睡过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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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的角落里放了两口行李箱，还有几个大布袋，床头柜的边缘上放着些许速食罐头，还有那些从火车上顺来的广告报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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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打开衣柜，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樟脑丸的气味，他从最高处抱了两床棉絮下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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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们一家人逃离三石村的时候，所有东西都贱卖给了李守仁两口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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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房子加上所有的物件才花三千多块钱，价格简直低廉到了极点，让人想都不敢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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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倒是更加怀疑起来，父亲当年离开三石村的真相究竟是什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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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觉得害得姚庆一辈子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心中产生愧疚，倒也不至于如此慌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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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村里人虽然嘴碎，但是平日里也要看人下菜碟，完全没有到达那种光凭唾沫星子就把人淹死的地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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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当年究竟为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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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更是胆子大而到了随身带着匕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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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秦凡现在都不得而知，他打算趁着姚庆身体好的时候，再去探探口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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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抱着两床被子到了一楼堂屋，见着姚芯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