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头天已经暗去不少,许盛玩了会儿手机，看着邵湛写完自己的，又换左手对着正确答案胡扯一通,打算帮他把试卷答了。
“喂,”邵湛侧头看他一眼，黑色水笔在修的指间转过一圈，“有竞赛天赋的那位，对题。”
邵湛说“喂”的时候,声音又低又冷。
许盛已经趴了，手机贴在脸边,刚插上耳机准备放歌。
前面的同学不敢头,因此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画面多颠覆三观：校霸手里压着两套题，正在做题,学则一副‘本大爷和你们这帮竞赛生划清界限’的闲散模样，并且打算阖上眼睡觉。
许盛毫不客气，沉吟两秒：“那就随对两题彰显彰显的天赋吧。”
邵湛手里那根笔转停,他又一勾手,：“了。”
许盛睡觉之前在心里说。
妈的，有点爽。
作为学渣，谁有幻过有人帮忙做作业，不用动题就自动写好了。
尤其这个帮忙的人,还是全校第一。
人形外挂啊这。
人形外挂邵湛写题速度很快，又是照着写,考虑到许盛的水平实力、对的那两题也让他全对,把框架填上之后，让他在中间出了点差错。
竞赛生不敢头，但少议论。
竞赛群里。
[匿名A]：们班有同学在办公室里碰到学和校霸了。
[匿名B]：怎么说？现在就校霸为什么来咱们会议室。
[匿名C]：说校霸报名参加四校联赛了。
匿名群集体沉默。
足足三分钟过后,才开始刷感叹号和问号。
竞赛练习卷交上去之后，听说许盛在邵湛同学的推荐，加入联赛队伍的顾阎王拿着这张试卷仔细端详：“……”
学生已经寝室了。
会议室里就剩他和孟国伟还有忍不住跟过来看试卷的周远。
周远一看，不得了，立刻找出邵湛故意留的线索：“虽然题是对的，但是这立体何他居然能找出这条辅助线——！”
“何止，”顾阎王，“这题答案错了，但你看他这题的解题路。”
说完，他们都沉默了。
如果说，答应许盛参加竞赛之前他们还有顾虑的话，那么面前的答卷证明了一切。
孟国伟：“看来许盛真的有点天赋，他平时只是不学，学来还是可以的。”
有天赋的联赛新晋选手·许盛此刻正躺在寝室里，打游戏。
张峰打游戏的时候直接开的麦，许盛开，就只能打字应。
“对面草丛有一个，老大，射他！”
许盛操作角色，然后言简意赅地在队伍频里打：死了
张峰：“你为什么不开麦？你手机还修好呢？”
S：
张峰边打游戏，边不忘吃瓜：“那能问你个事吗……你参加四校联赛？你认真的？”
许盛过去一串省略号。
张峰：“他们都说你是为了学参加的，真的吗。”
消息能传那么快，许盛还真是到。
他到，临江六中贴吧新贴冉冉升：只你靠近一步，剩的路，就由走向你。
具体内容如：
这什么情况，前有学霸为爱考倒二，后有校霸为爱参加联赛？
这年头帅哥之间搞暧昧都这么挑战自的吗？
这是怎样一份情，怎样一份爱。
……
一局游戏正好临近结束。
为了邵湛参加？仔细也错。
许盛在结束前秒复张峰：可以这么理解。
张峰来不及反应，游戏结束，直接到大厅，已经时间开麦说话。
许盛退出游戏，又到邵湛。
虽然邵湛能帮他写竞赛试卷和平时作业，但他也不能真脸皮什么都丢他写。而且邵湛得认真准备联赛，每天晚上不得写到点……许盛忽视张峰发过来的一堆消息，不受控制地点开邵湛的头像。
-开门。
许盛蹲在邵湛寝室门口把这三个字发过去之后，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许盛居然还有自己自己找作业写的时候？
邵湛寝室跟他上次来的时候有任何变化，他打开门，看到许盛跟某种大型宠物似的蹲在他门口：“怎么？”
许盛手里拿着的除了手机，还有一支笔，他身说：“闲着无聊，来你寝室转转。”
许盛拉不脸说自己是来做题的，学渣有包袱，学渣也有尊严。
倒是邵湛看了他一眼，主动台阶：“既然来了就把你那堆作业写完再走。”
许盛把椅子让邵湛，自己坐在床边，正好对着写字台侧面，不过他不老实，直接从邵湛桌上抽了本书垫在膝盖上压着写。
许盛咬着笔帽，含糊不清问：“数学练习册写哪儿？48，这节课老周讲过么。”
许盛还是头一这么自觉。
课虽然听，但也翻书看例题。
邵湛：“讲过。”
许盛：“那可能注意。”
“你什么时候注意过，”邵湛看他找不到题，说着伸手把他手里的课本往后翻页，“不会问。”
许盛一直在邵湛寝室待到熄灯，课后作业那么难写，识点明确，看完例题还有不懂邵湛三言两语就能点通，最后许盛居然把周远留的作业吃透了。
他写完最后一题，抬眼去看邵湛。
邵湛竞赛卷写到一半，正在在草稿纸上算题。
许盛也说不清，他是来找作业，还是来找人的。
或者两者都有。
许盛低头、对着台灯光线去看今天写的作业，忽然间又发现一个事实：他对文化课……好像有那么排斥了。
接来一个多星期，许盛乎每天都在邵湛寝室写题，有时候邵湛还会跟他讲讲竞赛题常用的解题方。
许盛这是第二次接受邵湛补习，比上一接受度高出不少。
其实月考前那次地狱补习成效比两人象的多——邵湛能押题，但许盛高一识点实在落太多，在高一上就花了不少时间，除了英语，其他科目步显著。
这种“特训”，让许盛对周日即将拉开帷幕的四校联赛多了那么一点点底气。
四校联赛选在周日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观众不光只有六中的学生，其他三校的观赛同学也会乘大巴车过来，联赛举办地抽签制，这次又在临江六中体育馆。
上邵湛夺冠就是在临江，这再度抽中，让学校领导欣喜不已，都觉得这是连霸的征兆。
临江六中设施是出了名的好，体育馆前年刚翻新，可容纳一千余人，总共分为两层。
为提前布置场地，体育馆一周前就上了锁，严禁学生出入。
此刻体育馆早已经焕然一新，不光搭赛台，还准备好了观众席，体育馆门口挂着一条鲜艳的横幅：第十五届四校联赛。
“卖望远镜了。”
趁开场，体育馆不远，有同学做生意。
“走一走看一看。”
“你和学之间，就差一个望远镜的距离，不看清学的答题姿势吗，不近距离感受赛场的激情吗，五十一个，不还价。”
许盛作为今年联赛参赛选手之一，早上九点提前在会议室集合。
与此同时，其他学校的参赛选手也陆陆续续到了。
大巴车最先驶临江校门的，是英华实验中学。
英华实验中学的校服很好辨认，红黑色，黑色校裤边上有一条红杠，车门缓缓拉开，指导老师最先来，站在大巴车边上管理秩序。
顾阎王简单讲述规则：“咱们今年联赛有所改革，分为团体赛和个人赛，团体赛环节主为抢答计分，个人赛环节选手当场写竞赛卷，一张卷子五题。不紧张，记得千万看仔细题目，这其他三校都是有备而来，们打十二万分的精。”
同一时间。
第二、三辆大巴车跟在英华后头驶来。
清晨阳光照在这辆车上，照得发光，不少六中学生组团在校门附近看热闹。
“刚才那是英华？这辆车是嵩叶的吧……”
“靠，气势汹汹啊这帮人。”
“还车就感觉到热腾腾的杀气了——尤其是英华的。”
“一年一度的修罗场，去年就够凶的了，到今年格外凶残。”
临江门口一停了辆大巴车。
嵩叶附中和星剑中学也到了。
顾阎王发表完讲话，看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去赛场做准备：“那咱们就出发去体育馆。”
许盛勉强记上半场团体赛和半场个人赛的赛制，还走体育馆，就感受到满校园紧张的赛前氛围，到处都是横幅应援，离体育馆最近的两棵树上挂着：邵湛连霸。
“团体赛你坐边上，”邵湛说，“总共十题，敲桌面你就马上按铃。”
团体赛问题不大。
由邵湛提醒，许盛代答就行。
许盛应了一声，除了上台检讨还上过这么大的“舞台”，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尤其他身上还背负着临江六中的荣誉。
许盛抬手，把衣领解开一。
脑子里乱糟糟地：还是退学保平安。
他参加什么联赛？
这里适合他吗？是他该来的地方吗？
正门人太多，参赛选手统一排队从后门场。
场前，邵湛的手在许盛头上搭了一秒，很短暂的触碰过后，他听见少年一贯冷淡的声音说：“别紧张。”
体育馆人声鼎沸。
临江六中参赛选手在热烈的、乎掀翻馆场的欢呼声中登场。
至此，四校联赛终于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