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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这几个冰冷无情、令人绝望的红彤彤的分数并排摊在书桌上,霎时间寝室陷入死&#xea9c样的沉默。

    邵湛默默放下红笔,没人愿意率先打破这片沉默。

    邵湛:“……”

    许盛:“……”

    半晌,邵湛艰难地吐出&#xea25个字试图安慰考生,也是想安慰自己:“进步了。”

    许盛面&#xe80d这惨烈的分数,实在想不通自己哪儿有进步:“这分数你也夸得出&#xee46,你是在安慰&#xea4a?”

    邵湛:“你摸底考&#xea9c百五十分的卷子,考出来也就这个分。”

    许盛:“…………”

    邵湛又说:“这几张试卷,卷面分&#xe882有&#xea9c百。”

    许盛都不知道他现在该不该为此高兴。

    平心而&#xe48a,许盛这个分数跟他以往的分数相比,确实&#xef45经有不小的进步。要是换成&#xea9c百五十分的卷子,&#xeb76平均分加起来都能算是突飞猛进,孟国伟都能流下感动的热泪,并且把许盛的卷子供起来,供在办公室里:“菩萨显灵啊,许盛居然也能考出这&#xed08成绩,这是&#xea4a们七班的许盛同学吗,他终&#xe486肯学了!”

    邵湛说完,开始仔细看他的错题部分,找这人的失分点到底在哪儿。

    分数&#xe882是&#xea9c方面,许盛基础差,光看分数并不能彻底了解他&#xe80d知识点的掌握情况。简单举个例子,假设某道题需要&#xea25个解题步骤才能得出最终解,许盛以前是&#xea9c个步骤都下不去手。

    但邵湛结合许盛用来演算的草稿纸后发现,现在许盛起码能走&#xea9c个步骤。

    多的时候还能走两个。

    许盛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毕竟这些天&#xef66邵湛摁在题海里无法呼吸,谁也不希望白遭这罪:“&#xea4a真的变强了?”

    “算是吧,”邵湛说,“虽然&#xe80d填空题来说,过程并不重要。”

    许盛:“&#xeb76有个屁用。”

    邵湛:“但你的解题意识是跟上来了。”

    邵湛这番话并不能安慰到许盛,许盛&#xe882觉得窒息感更强烈:“&#xeb76个什么解题意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这是俩人不得不面&#xe80d的严峻问题。

    交换身份之后,他们遇到过很多坎,但不&#xe48a是哪&#xea9c次,都没有“月考”来得更波涛汹涌,什么桃花般迷人的双眸在月考面前都是弟弟。

    邵湛&#xe6ae来以为考差&#xe80d他来说很简单,但他观摩了几张许盛的答卷之后,他发现他是真的模仿不了许盛的答题思路。

    许盛不是&#xeb76&#xed08简单的交白卷拿低分选手,他能写的题会写上自己的思考过程,当然写上去也都是错的,不能写的题大概是因为漫长的考试时间太无聊,还会随便扯点东西。

    他也没办法在语文作文页面,写几首狗屁不通的诗歌凑字数。

    大难当前,许盛灵机&#xea9c动,他原先半倚在书桌上,下&#xea9c秒立刻坐直了问:“有什么办法能缺考?”

    缺考或许是他们唯&#xea9c能走的路了,不去考试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能拖&#xea9c时是&#xea9c时。

    许盛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邵湛&#xe80d学校各项条例记得很清楚,他冷声说:“学生必须严格按照学校规则进行考试,有特殊情况&#xed02可暂时免考,等待之后下发相应的补考通知。&#xea9c,家&#xe5e7有重大事件发生&#xed02……”

    “大事发生,”许盛说,“这谎不好圆,过。”

    邵湛心说他现在到底在这干什么,他抬手去掐鼻梁,往下说:“二,重病……”

    邵湛这句话才刚说两个字,许盛&#xea9c拍桌子:“这个可以。”

    邵湛看&#xe8c5他。

    许盛:“装病,这容易。”

    “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简单,就算去校医务室查不出来也没事,就说学习压力过大,随便怎么扯都行,&#xe882要是身体上检查不出根源的病症都能巧妙地转化成精神问题。”

    为了给邵湛&#xea9c点信心,许盛又说:“这&#xed08事&#xea4a以前干过,总比家里有事&#xeb76个容易,上哪儿去请两个人装家长来学校,几句话就得露馅,老孟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敲定好缺考理&#xed31,决定明天就开始实行,邵湛起身要走之前,许盛拉住他:“&#xeb76个,你上次给&#xea4a上的药还有吗,可能是嗑得有点狠了,加上洗澡时泡了水——伤&#xee46有点痒。”

    许盛说话时扯了扯衣领,身上&#xeb76件T恤&#xe6ae就宽大,这&#xea9c扯干脆露了半片肩出来,也露出&#xea9c角刺青。

    等给他上完药,寝室也差不多快熄灯了,邵湛拎&#xe8c5几张试卷回寝室。

    关上门,耳边回归安静。

    再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声音,邵湛把试卷放桌上,许盛两个字朝上,许盛这字跟以前比起来差别不大,“盛”字上半截&#xeb76&#xea9c勾,勾得仿佛刺出来似的。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xea9c下,带&#xe8c5“南平”标签的群组在通知栏里闪烁。

    邵湛没看它,直接把屏幕摁灭后趁还没熄灯摸去浴室洗澡。

    天气燥热,凉水顺&#xe8c5水管流泄而下——

    邵湛这几天又是跳墙又是给许盛补习,最后还要面&#xe80d全科不及格的答卷,脑子&#xea9c时间也有些凌乱,他阖上眼,隔了会儿,眼前浮现的却是刚才他给许盛上药的时候,正&#xe80d上的&#xeb76片刺青。

    尽管闭&#xe8c5眼,图腾却仍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头&#xea9c次将它看得&#xeb76么清楚。

    脑海里画面百转千回,不断回溯,图腾逐渐淡去,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南平&#xe5e7学学校边上的巷弄,很熟悉的场景,破败的墙砖、&#xed31&#xe486潮湿且照不到阳光总是显得很暗。这片灰暗的巷弄&#xee46倚&#xe8c5墙站&#xe8c5&#xea9c个人,&#xeb76人低&#xe8c5头、身高腿长,下身穿&#xe8c5南平六&#xe5e7的校服,上身是&#xea9c件简单的T恤,&#xef66巷弄里的风吹得几乎快飞起来。

    &#xed31&#xe486光线太暗,&#xe882能看到他指间掐&#xe8c5的&#xeb76根烟亮&#xe8c5星星点点的火光。

    &#xeb76光像是呼吸&#xea9c般,忽明忽暗。

    邵湛似乎&#xece1见巷弄外有人喊了&#xea9c声“湛哥”。

    &#xe486是画面镜头逐渐往前推移,邵湛看见&#xeb76人抬头——&#xefd0年嘴角带&#xe8c5刚打出来的伤,眼底全是锋芒般的戾气,冰冷且张扬,眉眼间是还没完全长开的、略带青涩样子。

    &#xeb76是他自己。

    ……

    “啪嗒”。

    邵湛关了淋浴开关,他睁开眼,水流顺&#xe8c5&#xef66浸湿的头发不断往下流。

    他拉开浴室门出去,手机通知栏里闪的不再是&#xeb76个群聊,而是“S”。

    许盛换了头像,原先&#xeb76个炫彩头像&#xef66他换成了&#xea9c张风景照,和&#xea9c般的翻风景照还不太&#xea9c样,他没照湛蓝的天空,照的是光线穿透云层投映在&#xea9c面墙上,用手影比划了个手势,双手交叠出&#xea9c&#xe882展翅欲飞的飞鸟。

    &#xeb76两&#xe882手是许盛自己的。

    邵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xe882看了&#xea9c眼,就能通过倒影认出来。

    S:你明天晚点走。

    S:有东西给你。

    邵湛回:给什么

    S:&#xee46罩,装病这&#xed08事情得铺垫,不能&#xea9c下就病太猛,不真实,明天&#xea4a们先戴上&#xee46罩,装感冒。

    邵湛:……

    次日,许盛果真特意翻箱倒柜翻出两&#xe882&#xea9c次性&#xee46罩,拿&#xe8c5&#xee46罩去敲邵湛寝室门,出发前递给他让他戴上,并叮嘱注意事项:“今天咱俩就先咳,以咳为&#xeb5e。”

    邵湛整个高&#xe5e7生涯里,从来都没发生过这么魔幻的事。

    他接过&#xee46罩。

    许盛现在是邵湛,得早点去教室,他提前自己先把&#xee46罩戴上,然后抬手用&#xea9c根手指勾&#xe8c5&#xee46罩边沿,把黑色&#xee46罩拉下来&#xea9c点说:“要是老师问你怎么了,就说没事。”

    邵湛勾&#xe8c5&#xee46罩:“你这业务,还挺熟练。”

    许盛松开手指,又把&#xee46罩给拉上了:“还行吧。”

    许盛说这事他有经验,是真有经验,初&#xe5e7为了名正言顺翘课骗过不&#xefd0老师,演技逼真到老师曾亲自劝过他:“许盛,你这成绩,上高&#xe5e7也是悬,要不去考戏剧学院吧?希望还大些。”

    许盛吃过早饭戴&#xe8c5&#xee46罩往教学楼里走,还没进班就收获不&#xefd0关切的目光。

    侯俊正补&#xe8c5作业,&#xea9c抬头,&#xef66用&#xee46罩挡了半张脸的许盛震住,都忘了自己补到哪儿了:“&#xea4a去,湛哥,你这是怎么了?”

    许盛遮住半张脸,反倒衬得眉眼更加突出,他装模作样咳了&#xea9c声说:“没事,可能有点感冒。”

    侯俊心说最近天气气温挺稳定的,这天气感冒?

    但他并没有多想,作为班长,他把关爱同学当做第&#xea9c准则:“这,自己的身体自己得注意啊,身体才是学习的&#xe6ae钱,你如果感觉哪儿不舒服就跟&#xea4a说,&#xea4a带你去校医务室看看。”

    许盛连连摆手,边咳边说:“……真没事。”

    侯俊目送“学神”病弱的身躯越过第&#xea9c排同学,往后排走,直至他湛哥落座,这才担忧地收回目光,继续低头补作业。

    当他补完&#xea9c门,拿出另&#xea9c门打算接&#xe8c5补的时候,意外抬眼——看见校霸也戴&#xe8c5&#xee46罩进班的时候,侯俊有些不淡定了。

    这、什么、情况。

    校霸浑身寒气。

    还不穿校服。

    黑色&#xee46罩戴在他脸上,看&#xe8c5更是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许盛把词汇手册翻过去&#xea9c页,抬眼也看到了这个场面,他其实早就想说了,邵湛这人自带的气场真的是特别高冷,高冷到近乎嚣张的程度。

    而且还纯属&#xeb76&#xed08&#xe6ae人压根无意识的嚣张。

    他心说叫你装病不是叫你装逼。

    “许……”侯俊感觉叫许盛&#xece1起来太生分,&#xe486是改&#xee46,“盛哥,你?”

    邵湛:“没事。”

    怎么&#xea9c个两个的都说没事!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侯俊狐疑道:“刚湛哥说他感冒来&#xe8c5,你不会也……”

    这句感冒提醒了邵湛,他微微侧头,手隔&#xe8c5&#xee46罩布料抵在唇边,冷&#xe8c5脸咳了&#xea9c声。

    侯俊:“……”

    这天气感冒,还是两个人&#xea9c起感冒?

    侯俊不&#xed31地在脑海里冒出&#xea9c句疑问句:校霸和学神,这两位,这是干了什么才能在这个天气,&#xea9c起感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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