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了？”莫念有些紧张的皱着眉。

    他的脑海里一阵接一阵冰冷机器声，但他此刻并不太想管它到底在说什么。

    越银用胳膊遮住眼睛，压抑住哭的冲动缓缓叹气，可是太过难过，连呼吸都是颤抖的：“我没事……”

    莫念站起了身，缓缓走到对面，拿下她的胳膊，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别哭了别哭了，没什么好怕的，我来陪你了。”

    “不是啊！”

    越银一把把他推开，忍住了眼泪，一字一顿按着哭腔，“你又不是长辞，你坐那棵树下干什么！”

    莫念愣了一下，然后飞速低头似乎是笑了一瞬：“我不坐，我错了，那你是不是因为梦见他才哭了？”

    越银回神，安安静静的用衣袖擦了擦脸，半晌，冷静了一点，才冰冷的开口：“与你何干？”转身就走，进了祠堂，却没有反手关门。

    莫念笑着跟着她进了祠堂，步履从容。

    越银用湿了水的帕子擦了擦脸。

    祠堂里没有镜子，可越银不看也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肿了。

    莫念坐在书桌旁看了看摊在桌面上的书简，低声的笑：“殿下，你是不是因为梦见了那个故人，太想念他了，所以才哭的啊？”

    越银凛了眼神：“莫念，你管的太多了。”

    她终于有了现世的一些样子。

    莫念闭了口，往门口退了几步，倚着门一言不发。

    明明就是他的错，却因为身形清瘦看过去一派柔弱，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越银走到桌边，合起了书简，抱在怀里，看莫念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别这幅样子啊……”

    “攻略对象好感度加一，宿主请继续努力。”

    莫念低着头勾唇偷偷笑了起来，忽然想起现世的越银一向吃软不吃硬。

    “我没事……是我问了不该问的事，没有尊重你，是我的错。”尾调略长，委委屈屈。

    “我……其实，不是不能说……只是，亏欠于他，不愿提起而已。”越银抱着书低头，眼眶依旧有些红，说话也有些鼻音。

    莫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她已经这么伤心，自己属实不应该再逼问她有关自己的一切，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就很好了。

    “你若不愿说，那就埋在心里吧，我其实……没有很想知道。”

    莫念抬脸，祠堂里灯光并不是很亮，但不妨碍越银看他的小动作。

    很奇怪，很少有人会这么像，可为什么他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长辞纠结的时候也喜欢一边皱眉一边把双手紧握在一起。

    “你和他很像，我总是会把你和他认错。我太想他了，可是又没办法回去找他。所以每次知道自己认错后都会很失望，接着就会很烦你。”

    越银转身把书归放到书架上。

    “夫子，你怎么会在这……”

    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莫念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因为未尽职责，也被女帝罚来这里。”

    越银点了点头，映着烛光的眸子，看到莫念的飘忽眼神愣了一下，抬手将发丝顺到耳后。

    他在说谎吗？长辞说谎的时候也喜欢眼神闪躲不停。

    不过没关系……

    有人在这陪自己，祠堂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越银再度盘坐在蒲团上，抻了抻衣角，坐的规规矩矩。

    “就要这么枯坐？”莫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去了一旁的书桌，从架子上找到刚刚越银刚刚看的那本书，取了出来。

    “不然呢？”越银望着他疑惑反问。

    “我……”

    “我与夫子还没有关系好到随意闲聊的地步吧？我只是赎了你，你靠自己做上了我的夫子，其余……没有关系。”越银说的话几近无情，她说完就抿了唇。

    说实话，莫念并没有做错什么，所有的乌龙都是巧合与误会。

    甚至刚才，也是自己的错觉闹的。

    他也只是受罚，甚至只待在门外什么也没做，而且宁愿忍着凉风也不打扰睡着的她。

    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都是他做的错了。

    是因为在自己心里，他好欺负吗……或许吧……

    莫念一声不吭，默默承受。

    “我……”越银张了张口，一个字也再说不下去。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莫念用手压着书简，看也不看她，似是有些生气却又无话可说。

    “那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愿把他当做与你闲聊时的谈资。”

    一句喜欢，自己想了千万遍，哪怕早已明确这个人喜欢的就是自己，也远不及从她口中听见的一句“他是我喜欢的人”。

    莫念眼眸一亮，又极快的压了下去，叹了口气：“那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是她喜欢的人，是她不愿拿来当做谈资的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