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玻璃上我静静的看着雨滴滴落溶成一团。《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在繁城的天空是否也在飘着怀念的雨？
一
窗边放着那些熟悉的盒子那是卡其送的。一样的心型的盒子里面装着满满四年的回忆我爱他可是他爱不爱我。也许只有他才知道。记忆之中他身边永远在变换着不同的女孩子。但那些女孩子的脸上是同样的幸福。我远远的站在他的身后也许这世界上幸福的人可以有共同的幸福可寂寞的人只能各自守着自己的寂寞。
遇见他那年他十五岁我十四。
我就这样在漫无目的暗恋中度过了四年。其间卡其一直想都在我身边。他会帮我背书包拉着我的手穿过大街小巷。卡其为我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盒装的心型巧克力那晶莹剔透的盒子里放着几颗秀色可餐的巧克力。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腻的气息一直流进我心里。包装纸背后是巨大的love。
我常想这么小的心怎么能承受的了这么大的爱？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卡其他笑着说你怎么想这么多。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特别是每次看到卡其和其他的女孩子在一去他哪怕是微小的亲密动作都能让我的心如石沉大海长久以来心一直被巨大的幸福忽然痛苦占据的满满当当。
我弹过《至爱丽斯》闭上双眼让音符穿梭在之间我想起了卡其。
钢琴老师听完我的演奏沉默了许久道；“在你心里爱情是这样吗？”
我明白自己在曲子中溶入了太多自己的情感一甜蜜的曲子在我手中负荷了太多悲伤。我点点头。
“放下那些负荷的东西弹的轻松一点。”老师为我示范可是我知道我弹不出那么幸福的爱情。因为我的幸福夹带着如影随形的伤痛像卡其温暖的怀抱中有其他女孩子的香。那些心痛成为爱情的附属品精确无比的出现在幸福的瞬间。
三
高考后卡其考入一所不错的大学他把通知书拿给我然后对我说；“明年考这所大学好吗？”
这是允诺吗？我扬起嘴角。手中的水果布丁闪闪亮一颗颗水果镶在布丁中环绕着温暖的光束。飘渺如梦境。“好。”我允应同时一丝悲凉飞快的闪过柔软的幸福国度。
这样的允诺也许他对别人也说过。这个念头在我心中扫出巨大的阴影那丝悲凉无限的扩大吞噬着天空。幸福与伤痛爱情与陷阱如同一棵支盘庞大生机勃勃的两生花紧紧缠绕着相生相息。
卡其走后我如期升入高三。同时学业走入低谷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卡其茫然无措间我的钢琴老师推荐我去参加一个钢琴比赛。
她说；“你是个会用音乐诉说故事的人凭这一点你应该去参加这个比赛。”
我带着老师这句话踏上了去a城的火车然后如愿进入决赛。
决赛在电视台举行爸妈忙碌着帮我抽签买水。我选了一自己创作的曲子。《割爱》。空旷的舞台上我闭上眼睛手指放在键盘上按下黑白分明的键盘记忆的碎片一点点的拼凑在一起：卡其微笑着看我吃巧克力安慰受伤的我或风淡云清的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搂在怀里……
铛……
钢琴出最后一声哀鸣胸腔中有种被撕裂的痛楚琴声渊源流长……乐曲象是忽然中断般的结束。整个乐章停留在最痛苦的小结。
我平静的睁开眼睛向台下鞠了个躬。
比赛结果如我所愿我得到了音乐学院的入学机会接到通知的那一秒我想到了卡其。
入学间隙我去了卡其所在的b大在他们的校门前我远远看见卡其像以前一样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走过我面前他没有看见我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可是似乎胜过从这里到a城的几千里他背对着我那个女孩在他身边格外幸福。
泪水模糊了双眼十四岁到十八岁~他占据了我整个少年时代四年我唯一爱的深深爱着的人这份爱让我在幸福与失望中久久徘徊。
四
再a城我下定决心要做一个音乐人。没有广告的
音乐学院的琴房非常漂亮我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练琴和创作我不厌其烦的弹着贯穿所有音阶的琶音。
“可以弹那你比赛时弹的曲子吗？”
我扬起脸看见一个干净的男孩子向我微笑我点点头手防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纸尖流出悲伤的音符。
“很多事放下才能快乐。”他的目光柔软的落早我身上。
我笑笑：“也许吧。”
“这曲子的名字是什么？是不是《割爱》？”
我的心猛然动了一下仔细打量那个男孩：“你是那个得第一名的！”
“我叫蓝天。”
我抱歉的吐吐舌头
“你的曲子很有震撼力有种撕列的感觉像是割爱的痛楚。”
我在心中叹息原来音乐真的可以最直观的表达人的内心。他是个与音乐为伴的人竟可以感觉到我乐曲最深处的悲凉。
“你不觉的曲子中缺少一个委婉浪漫的章节吗？”他的手划过琴键几个跳跃的音节轻盈的而出婉转舒适不乏少女情怀的表达方法弹着那段主旋律。“这样主人公认同放弃那段感情然后遇到更好的人两人坠入爱河。”
“会吗？”
“会的只要相信真正的幸福就在身边。”他在对面的钢琴前坐下弹起那《至爱丽斯》
温润绵长的琴声轻轻敲响我的耳膜波动我心弦。琴声点点美好如天籁他纤长的手指轻盈的跳动。
“你弹的真好。”
他淡淡的笑了那笑容如同冬日正午的阳光。
真是个美好如童话的男孩子。我默默想。
五
生活慢慢步入正轨我开始习惯耳边终日细碎的钢琴声习惯每天花最多的时间弹琴习惯用音乐淡漠对卡其的爱习惯和蓝天一起弹烦琐的四手钢琴。
也许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创伤。
冬天如期而至这个北方的城市飘起了雪我穿着厚厚的风衣立在飞雪萦绕的校园之中看着洁白的雪花把校园装饰成天国的样子我长在南方几乎不曾见过这般美妙的场景。风和着飞扬的雪花吹起我长长的头我没有戴帽子任雪跳进我的丝中。
蓝天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向我走来：“怎么穿这么少？”
我没有告诉他着已经是我最厚最暖的衣服了。
他笑着说：“你们女孩子要风度不要温度。”
妈妈汇了钱给我让我添几件衣服可是我一直没有买钱就放在卡里。
蓝天把围巾拿下来帮我围上。
我想到琼瑶小说中俗套的情节。“不用了~”我推开他的手但那后世的围巾仍旧搭在了我身上我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
“其实你们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啊？”
“我一直觉得学艺术的人都会比较难相处会很顽固或者像我一样有时封闭自己可是事实上像你啊还有荧荧他们都很开朗很好相处呢！”
他眼中流淌着一种难尽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实他们心理的黑暗是你看不到的那些长期积累的辛苦和伤痛交织在一起长在每个人心的一角。”
“比如你？”
他摇摇头：“我上知足的能站在这里就应该觉得幸福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听懂了什么。却亦是不懂得。
寒假我回了家做在火车上感觉到气温一分分的上升。窗外的风一点点减小。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已经半年没有回过家了想到这里泪水不由分明的滚到衣服上印出几朵水痕。
父母已经在月台等我了
妈妈细密的粉底盖不住红红的眼眶我心里的酸涩冲淡了回家的喜悦。那一刻我才真正懂得“儿行千里母担忧”。爸妈多次催我回去“十、一”“元旦”……只是我害怕看见卡其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所以一次次拖了下来。
我努力压抑自己想哭的冲动笑着告诉父母在他乡一切都好我想我太自私了为了一份青涩的爱忘记了自己的父母……
家乡气候温暖阳光柔柔的照在我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不到一个月的寒假我并没有见到卡其他没有和我联系我也保持着这份沉
六
回到学校同学们大都穿了新衣服。小同的头做了大波浪卷卷的很好看。
我想那些刻骨铭心最后难免回归平淡那些恍如梦境的年华最终难免屈服于命运。那时我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女了。记忆的碎片记录着那个旅程。尽管那条路上爬满了刺草流下遍地血迹。
我压压手指回想那《割爱》。
我把双手放在琴键上再次弹响那一串串如缺口般的音符记忆的幻蝶纷飞着纠缠着洒下金粉。
心痛被全部唤醒那些撕列的感觉一如单出向我袭来琴声如同染上了我的血一般沉重的血腥布满琴房。
零星的燥声慢慢静去……只有空荡荡的琴声扣击心房。
当……
我无力的按住琴键几乎看见了心被打成碎片。一片片飘落在风中。
当……
又一次强烈的哀鸣我脑海中一朵朵幻碟交织成巨大的利刃生生割去了寄生在我心中多年的爱恨纠缠的两生花。
耳边是一串风铃的响声心一下子恢复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想起那年夏天我和妈妈一起走在海边……浪花一点点冲刷我的脚踝。
琴声变的轻柔绵长手指轻盈起舞一个个饱满温暖的音节让我的嘴角勾出一个幸福的笑。如蓝天所说我在原有的乐曲加入了一个新的段落构成完整的乐章。
高音最后一个音符冲入耳道回响了许久。
我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那架白色的钢琴下一秒琴房响起掌声。同学的赞美让我应接不暇。
人群喧嚷中我想起了蓝天。
我以为这个故事回想《割爱》一样美好的落幕也许青春的幕布无须华丽的粉黛只要有美好的记忆就是完美的。
六
五月份气节转入初夏透过琴房的玻璃看到阳光在树叶的间隙中撒下来形成金色的光束。
夏天是极尽淋漓的季节。植物在奋力的吸收着温暖的阳光和水分鸟儿欢快的在绿荫间歌唱而我们在校园中肆意奔跑痛快的流出汗水挥洒我们惬意的青春。
蓝天走过来：“不去吃饭吗？”
“我还不饿。”
“那……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点点头把手放进蓝天手心我们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我抬头看见天空中偶尔掠过的飞鸟。
教室旁边的小路上布满了绿荫无数参天的说不上名字的树木茂盛的生长枝叶伸长着点缀天空。站在绿色的雾气中央我突然有种感觉这条小路没有尽头。
我转头看见蓝天的侧脸一抹笑意挂在他的唇边四下像是被消去了声音一般宁静的只剩下风儿吹动树叶的哗哗声。正当陶醉在夏风中时小路尽头竟出现了那个熟悉无比被深深镶在我青春中的那个身影。
卡其……
是卡其。
我挣开蓝天的手停下脚步。
卡其漂亮的眉目看了看蓝天最后目光在我身上定格。
不到两米的距离他的目光犀利的看着我光的眼睛一点点暗淡。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几秒钟后他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坚决的迈出步子留给我沉重的背影。
我的心冰冷的下坠。我想也许我还可以留住他。但是而我最终还是没有动任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
“蓝天。”我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蓝天怔了一下缓缓说：“好。”
“我想……”我的话还没出口蓝天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晃动。他的目光变的飘渺不定。
“你怎么了？”我抱住他。
“没事可能有点贫血。”
“我们去医务室。”
“我真的没事……真的。”他用力抱了我一下“你看。”
我仍不放心用手试了他额头的温度：“天呐……你烧了！”我的心一下子紧了：“要请假休息知不知道？”
他笑了点点头。
八
那天下午卡其给我了近一年来第一个信息。他说他刚好路过我的学校下午要回去了。他祝我幸福。
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情删掉信息。几乎同时那天下了入夏以来第一场雨雨水泛滥成灾。浓郁的潮湿气息将心蒙上一层阴影。接下来雨季迟迟不退。蓝天请了假一天一天我独自在湿漉漉的窗台前望布满阴霾的天空独自弹奏一些伤怀的乐曲。
自习时我照常坐在那架白色的钢琴前望着雨水打落的叶子。
蓝天已经三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了。
当琴声落下时我看到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拉开窗户冰冷的风带着湿润气息向我扑来。我望向天空那已经被漫天的阴霾遮住灰色的云层有种压抑的感觉。
回到钢琴前想接着弹些曲子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手指不安的放在琴键上。
身后突然想起缓慢的脚步声一种别样的感觉用上心头。
一缕阳光刺破重重阴霾照向灰色的大地……“蓝天是你吗？”
我转过身蓝天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是软软的笑容。
他慢慢走进我现他的脸上多了苍白和无力。“你的病还没好吗？”
“我想为你弹曲子。”
“你还没好……会加重病情的。”
蓝天无力的摇摇头“我想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问。说实话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蓝天至始至终站在我身边给了我很多安慰。
“谢你让我站在你身边让我听到那《割爱》让我走进你心里。因为这样才让我在短暂的生命中没有缺失没有遗憾。”他推开我坐到钢琴前“让我为你弹一次《割爱》好吗？”
来不急等我反应过来他干净纤长的手指已经放在琴键上。他屏气凝神指尖流出美妙的音符。
我看到一朵朵幻蝶闪动着白光在他身边纷飞他的手每一次弹出音符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是他仍是竭尽全力诠释我的曲子。
那琴声竟没有一丝幽怨只是淡淡的如星光般回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朵白色的花儿每一个音都带着爱与感恩。他是在用一颗淡然的心演奏。他不动声色的把千言万语装进曲子中我听懂了他在用爱淡化我的伤口。他在用生命在为我演奏。
我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滑落。“够了……我不要听了。”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琴声变得更加悠长。
“不要弹了休息一下吧……”我的声音变得呜咽。
“我求你了……蓝天。”我彻底泣不成声。泪水落在黑白的琴键上。蓝天的琴声戛然而止。
他眼睛明晰的看着我“不要哭……”目光像是温暖的潭水“我爱你。”
那些幻蝶翻飞着起舞幻化着妖娆的花纹。
铛……
蓝天的身体剧烈的颤抖重重的栽倒在琴键上。钢琴出从未有过的哀鸣。
所有幻蝶瞬间瓦解成碎片。只有琴声在四下不安的回响。我的心重重的坠落。
蓝天闭上眼睛神色异常安详。
只是没有了呼吸。
琴声渐渐静去阳光赶走了所有阴云暖暖的透过窗子照在蓝天身上。那一秒似乎所有遗失的亡灵重归家园所有回忆流进时间的底层所有须庚化成永恒。
蓝天在窗边向我微笑头上多了洁白的光环。他俯身亲吻我的额头。然后飞快的飞出窗外飞向蔚蓝的天空。我目送他飞向彼岸他同时带走了我割爱的痛楚和深埋在黑色污秽中的两生花。
他告诉我从此以后你的生命中只有幸福和感动。
蓝天你是我的天使。
最终话
事后我终于知道蓝天在参加那次比赛时便查出患有白血病但他一直坚持拒绝住院治疗。知道后来病情迅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黑暗的天空中只有雨水偶尔反射的光点点缀。我再次弹响那曲《割爱》。
温暖的琴声中我仿佛又看到那个给我温暖的力量的人。
还有那个一直近在眼前却永远回不去的夏天。
( 爱的诱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