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柳风晓有点意外，“你也喜欢玩这个？”

    “怎么了吗？”

    “我一直以为像我这样不擅长玩游戏的人才会喜欢这个。”

    陆绯云一怔。

    “嗯，其实……我从小就喜欢玩这个，不过已经好几年没玩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还没等陆绯云想起来，“球”已经从她这边的出球口出来了。桌面冰球的球是个圆形的硬塑料片片，掉下来时声音有点大，吓了陆绯云一跳。

    柳风晓已经握好了“球杆”，“发球吧。”

    陆绯云毫不客气把球拍上台子，“刷”一下就甩了出去。球撞在了对面的边界发出响亮的“当”声，迅速弹了回来。陆绯云用自己的球杆往左一推，球撞在左边界直冲柳风晓那边的球门而去。

    柳风晓眨眨眼，四两拨千斤，只轻轻挡了一下球门，就把球推了出去。

    陆绯云是在击球，而柳风晓是在拨，压根没用多少力。几回合下来，陆绯云就有点出汗了。不过，随着“当啷”一声，柳风晓反应慢了些，让陆绯云进了一个球。

    虽然一个偏静，一个偏动，倒也打的有来有回。陆绯云虽然没计分，但也知道柳风晓进的球更多。

    终于，在又一次柳风晓进球，游戏结束后，陆绯云把球杆一扔，“不打了不打了，累死宝宝了。”

    柳风晓放下球杆，不紧不慢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撕开包装递给陆绯云一张。

    “擦擦汗，别一会儿消汗又着了凉。”

    “谢谢……你还有带纸的习惯？”

    柳风晓绝对想不到他此时的行为为他以后挖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嗯？不可以吗？”

    陆绯云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大脑宕了一会儿机，半分钟后，才缓过神来，“平时出门带纸的大多是女生，男生很少的。”

    “是吗？我带习惯了。”柳风晓笑笑。

    想起来了……上一次打桌面冰球……

    是小学毕业的那个长长的暑假。

    那会儿陆绯云还不认识柯绵绵。陆绯云很小的时候就结识了林霜落，两个人算是发小。直到进凤鸣之前，陆绯云都没有见过林霜叶，只是听说了林霜落有个妹妹，连一开始名字都不知道。后来听见林霜叶的名字，才知道这就是林霜落的妹妹。

    陆绯云是家里独生女，小时候性格有点孤僻，很少有能玩得来的人，能称作朋友的人就更少了。而林霜落却很照顾她，她也一直非常依赖林霜落，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亲哥哥。

    然而，一转眼多年过去，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渐行渐远，那个曾经在故事外的姑娘已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人生的旅途就像是一趟单程列车，也许一个不经意，坐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就已经下车离开了。

    而那个长长的暑假，那场打了半个月没分出胜负的桌面冰球solo赛，随着一场夏末的骤雨，再也没了下文。

    “想什么呢？”

    陆绯云如梦方醒，“就是在想上次玩这个是什么时候。”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

    陆绯云没有往下说，柳风晓也就没有接着往下问。“什么时候”、“去哪里”、“和谁”这种看起来最好回答的问题，其实也是最不好回答的。尤其是，你有很多不想说出来的事情的时候。

    沉默。随后是尴尬。

    “摩托会骑吗？”柳风晓试图打破沉默。

    “摩托”指的是墙角摆着的一排四辆模拟摩托，可以四车联机进行比赛的游戏。

    “还行，虽然不会开车，但摩托玩的还OK。”

    然后想了想，补了一句，“仅限游戏。”

    “告诉你个秘密啊？”柳风晓神秘兮兮凑上前。

    “什么？”

    “我不会开车，驾照也没有。”

    陆绯云失笑，“巧了，我也是！”

    柳风晓拍了拍陆绯云的肩膀，“走吧，菜鸡互啄去。”

    说是菜鸡互啄，其实陆绯云还是技高一筹的。在还没有专注玩龙骑之前，陆绯云也是各种各样的页游端游玩了个遍，赛车类游戏和音乐类游戏极为擅长。如果不是当时过于年幼，也许陆绯云早就成了别的项目的职业选手了。

    三二一倒数结束，陆绯云和柳风晓同时转动油门，向前飞驰。地图是柳风晓挑的，是个没有直线的8字大环形弯路。陆绯云挑了一辆擅长弯道的车，而柳风晓选的却是更擅长直线的车。

    一开始是个角度很小的弯路，陆绯云的确落后了不少。但随着弯道半径缩小，柳风晓的摩托渐渐开始乏力，陆绯云追了上来。瞄准前方地图上唯一一个急弯，陆绯云一转刹车，漂移过弯，瞬间把还在和弯道外围的边界较劲的柳风晓看愣了。

    “这都能漂移？”

    “车速只要能超过一百二，都能漂移。”

    120km/h是什么概念呢？是高速公路的最高限速。在赛车类游戏中，最高时速是它的三倍多。

    柳风晓感到诧异的并不是“这种情况下是否能漂移”，而是他压根就不会漂移，所以对陆绯云能够玩出漂移感到诧异。

    陆绯云趁着弯道切内弯漂移超车，瞬间甩开了柳风晓。趁着柳风晓没出弯道，一把喷气加速直接冲了出去。柳风晓试图强行跟车行驶，然而，每次到了大角度弯道的时候，都会被甩出去。

    柳风晓挣扎，柳风晓放弃，柳风晓接受现实。

    从摩托车上下来的陆绯云神清气爽，大有刚刚从真实的摩托赛道上下来的那种感觉。马达的震动，排气的轰鸣，呼啸而过（并不存在）的风声，能将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呼……爽爆了。”陆绯云甩了甩因为紧握车把而开始微微泛疼的手，但双眼里的目光异常闪亮。

    是柳风晓第一次见到她以来最亮的目光。

    “怎么样，开心了？”

    “嗯嗯嗯！”陆绯云疯狂点头，开心的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我们是不是出来很久了？不然我们留着这些币下次玩好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