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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转变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那胖子迎面吃了一拳头口中啊呀一声大叫,连忙用手捂着脸面他想要开口叫兄弟们帮忙,可那人却的拳头如风,快如闪电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只觉得脸都麻木了嘴里头一股子苦涩味儿一张嘴只见嘴巴里都是满嘴的血泡那脸颊看着竟像是被打变了形。

    陆湛心里是起了杀意,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自打同三娘定了亲他心头无时无刻不盼着对方快些长大能快些迎娶她,可眼见着梦想一朝要实现了三娘却被人给绑了这已经是触犯了陆湛的逆鳞!

    周围的人看见大哥被人打打了最开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听见阵阵的惨叫声才想着镶向前帮忙,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哪怕他们一拥而上,也奈何不得,那拳脚间打在地上定然是疼得眼泪住在眼眶里滚动,这些人虽说是混账,也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眼见着敌过对方,胆小就赶紧跑了。

    胖子的手被生生地掰折了,他爬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儿,因为太过疼痛,他只能吸着气儿,其他的爪牙跑了几个,陆湛并没有去追,沉这一张脸将人的衣裳扒了将几人捆子一起。

    杜峰直愣愣的看着陆湛,嘴皮子打着哆嗦,连带着双腿都在发着抖,在他们眼里,姐夫是个特别温和的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不太好相与的样子,可对他们几个却很好,杜峰在学校里跟人打架,虽然也是见了血,可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没见过这样的。

    陆湛拧着眉,一脚踩在那胖子头上,哑着嗓子问道:“三娘在哪儿?”

    他一脸阴郁,双眼里夹杂着怒火,双手紧紧捏着,依着他的想法,这等败类,打死了也是活该!可这会儿三娘失踪了,陆湛只能耐着性子。

    胖子大口的喘息着,身体上的疼痛和自尊被人踩在脚底,让他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他浑身都疼,自打他在混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打成这样了,从来都只有他打人的,被人压着打这些年来还真是头一遭了。心里大恨,到底是不想在这男人面前显得太过软弱,胖子吸了几口气儿,还呵呵笑了下,张口道:“那小娘子,这会儿只怕是跟人颠鸾倒凤呢”

    饶是陆湛千百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听见这样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哪里受得住,单反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同别人在一起。这几年来,陆湛在三娘身边看着她长大,他们亲密过,却都是各自守着礼的,从不曾跨出一步。陆湛怜惜她,哪怕是自己想她得紧,也不曾有过其他的想法,可这会儿听见自己守着长大的姑娘被人糟蹋,陆湛当真是气得没了理智!

    他狠狠地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底下的人身上,即便如此,也半点不能宣泄心里的愤怒,只会让心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杜峰在旁边听着,他念书这么久,虽然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还没有什么印象,却也听人说起过,杜峰惨白着一张脸,嘴唇直哆嗦,他只想着,倘若当真是如此,自己这辈子岂不就是罪人了!姐姐和姐夫这段姻缘是不是就会因此而消失?

    杜峰红着眼睛,抓起落在地上的刀子就冲了过来,他要杀了这个胖子,杀了他给姐姐报仇。

    杜峰握着刀子冲过来,却被陆湛一把抓住了手腕,陆湛盯着杜峰道:“你要杀了他,你这辈子还想不想再念书了!”

    说话间卸了杜峰的力道,将那刀子转了个手就落在了自己的手里!杜峰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刀子被姐夫夺去,他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是我害了我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听话,在学里跟人打架,都是我”

    陆湛这会儿心情极乱,岳父岳母没在家,家里就他们三个孩子,哪晓得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倘若三娘当真是有个好歹,叫他如何跟岳父岳母交代!

    “给我闭嘴!”陆湛吼道:“事情是如何,还没个定论呢,说不准你姐没事儿”

    这么说着,陆心头快速的想着,这倘若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可没道理要把三娘绑走,如今看来,这倒向是特意针对三娘来的。可想破头,陆湛也想不通杜家到底得罪了谁,让对方下舍得设下这局,杜家刚搬来没多久,周围的人都还人不齐,邻里关系处得也不错,能请得起这些人的,对方可见家底颇丰!

    陆湛咬着牙,暗暗想着,管你是谁,只要是这城里的,他总会有法子报复回去。

    低着头看着地上那瘫软得像是一团泥的男人,陆湛晓得他还活着,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把三娘弄哪儿去了?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胖子意思都有些昏沉了,对方下手太重,他如今就是想要抬起眼皮看,眼前也是模糊一片,他做这些事情干的不是一两回,可也就这次,他却是阴沟里翻了船,年纪不大,确实个心狠手辣的主!

    陆湛的心里担心这三娘,耐性已然是被磨灭光了,见对方死撑着,他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把人找出来,至于你,等着下地狱去!”

    嘴里说着,陆湛盯着这死猪一样的人,眼神落在他裤裆处,太阳穴阵阵的疼,他深吸口气,握着刀子的手往那处地方重重一划开,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叫声,那软软的二两肉被削掉,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陆湛不再看对方,站起身来看着杜峰道:“我去找你姐姐,这里我先让人去报官,官府若是问起,该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姐夫”杜峰咬着嘴唇,“要是我姐真的你,会嫌弃她吗?”

    以前在村子里,他看见过那些与人有染的女人都是被休了,杜峰心里害怕,害怕姐夫也会嫌弃。

    陆湛低着头看着他,“不会,她永远是我的好姑娘。你不要多想,你姐姐被人捉走的事你谁都别说,若是有外人问起,你就说你姐姐去你外祖家里,听明白了吗?我先走了。“

    陆湛从院子里出来,没走一步,心头都在滴血,倘若三娘真的被人糟蹋了,他不会怪她,更不会嫌弃对方,要怪也是自己这个男人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陆湛紧紧握着拳头,要是让他晓得是哪个,他定要让对方断子绝孙不可!

    陆湛早年也是城里让人头疼的小混蛋一个,成日同那些狐朋狗友的处在一起讨人嫌,这些年虽然他正经起来,却并不是真正的同以前的那些人脱离了关系。陆湛抿着嘴,先回了趟家,让二叔二婶去杜家帮忙照顾两个孩子,三娘失踪的事儿,陆湛没敢说,怕他们多想,直说三娘有事儿没在家。

    陆湛去衙门里找卓先生,对卓先生陆湛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卓秀才听完之后,整个人也是懵的,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对杜家下手,杜家搬来也没几日功夫,怎可能这么快就与人结仇?

    “你怎么想的?”卓秀才问道。这事儿还真的是不好大张旗鼓的寻人,三娘一个未嫁的女儿家,要是闹得别人都晓得了,只怕对三娘的名誉不好,就算是陆湛不介意,以后周围的言语也难听。

    陆湛道:“还请先生先稳着,那几个人我绑了拧走那院子里,杜峰在那里守着。”

    卓秀才点了点头,“那我马上带人去将那几人捉弄起来,你,你也别太担心“

    这些话卓秀才也觉得说着很苍白,一个姑娘家,落在那些人手里,看着意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马上让人去城门口,马上关城门,想来对方应该没这么快撤离!”卓秀才又道。

    陆湛点了点头,“有劳卓先生了,我这件去找人。”

    “陆湛,你,可需要人手?我让一队人跟着你“

    陆湛摇了摇头拒绝了,这衙门的人跟着,岂不更是闹得人心惶惶。今日杜家二老没在,要说对方不是专门捡的这日子,陆湛可不相信。他在心里将杜家的关系网在梳理了一遍,杜家得罪过的,也就是杜华伦,勉强加上姓林宝村那家,但那家人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来拿三娘出气,反倒是这杜华伦一家

    陆湛皱了皱眉,想起前些日子杜华伦那外嫁的女儿几次上三娘家里来,那人的丫头还曾鬼鬼祟祟的跟踪三娘,这不符合逻辑!陆湛想,若是自己是处在杜华伦一家的位置,作为子女,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上门来,还说什么哪怕血浓于水的狗屁话!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这天越是黑一分,三娘的处境就越危险。陆湛心里虽然起了怀疑,可他没有证据,再者说他也进不去对方的府邸。好在当初陆湛因为担心三娘,让人注意着,后来虽然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可却也忘了去说让人不用看着了,这会儿说不得能知道些什么。

    杜三娘是被一泡冷水给泼醒的,她张开眼睛,看见屋子里点了灯,面前站着几个人,杜三娘眨了眨眼睛,只是有片刻的迷惘,脑子很快就清晰明了起来,自己是被人给捉住了!

    杜三娘试着动了动,果不其然双手都被反剪在背后捆绑起来,杜三娘动了动,晓得自己挣扎不开,也就不再白费力气!她抬眸看着这屋子,屋子很大,看着摆设装潢也不一般,这户人家家底不弱,杜三娘低着头,心里想着会是谁绑了她来。

    屋子里很安静,那几个人看着地上这小娘子,到了个陌生的地方,竟然如此的安静,倒是惊奇,不过她不哭不闹当然是最好的,他们这些下人也乐得清静。

    杜三娘又抬起了头,屋子守着她的几个人同在那几个院子里的人又不一样了,他们的打扮,反倒更像是府里伺候的下人,杜三娘抿了抿嘴吧,开口说道:“我口渴了,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她一双大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出了门,不多会儿子,便给她拿了一茶壶水过来,杜三娘吃了茶,又问道:“你看着外头天都黑了,能给我点吃的吗?我饿了。”

    那几人看她规规矩矩的,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点了点头,他们守着她也是上头的意思,若是她哭闹,那便在迷晕了便是。至于饭菜,倒也不是不给她吃,只是他们都以为这个女人醒来之后会哭喊,就没有让人准备。眼下这女人说饿了,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不能装没听见,谁晓得这女人会不会得了爷的宠爱,若是真喜欢,即便是不放在府里,养在外头也说不准呢。

    这一次杜三娘等得稍微晚了些,快半个时辰,才有一个年长的胖女人进门来,她低着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放在杜三娘身上,很规矩,而且看得出来,她的穿戴和其几人又不一样,和自己一样,穿着粗布衣裳,不太像这里的人。

    那几个人守着自己,不就是怕自己闹事儿,如今落到了对方手里,杜三娘很清楚凭她自己的力气压根儿跑不出去,既如此,她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让自己过得好受点。

    拿起筷子吃了半碗饭,杜三娘开口对那几人说道:“我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没见着你们主子前,你们放心,我不会又哭又闹又上吊,也不会为难你们。”

    不论对方那还未露面的幕后主使想要做什么,杜三娘都得先冷静下来,虽然她也想让自己全身而退,可倘若当真是躲不过去,她唯一能保全的,只是这条命罢了。杜三娘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微微愣神,她到底还是学不会这里的三从四德,哪怕自己心里有陆湛,可倘若在贞洁和性命面前,她也只会选择自己这条小命。

    那些人见她这么长时间也没闹,他们也松了口气,只是主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他们也不可能走人,要是主子来了看见他们没在,只怕定然是要受责罚的。

    杜三娘微微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这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如今自己不过是对方砧板上的鱼,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究竟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也只有等对方来了,才能窥探一二。

    杜三娘吃饭很安静,而且这食量不虽然吃得慢,可桌上的饭菜倒是扫空了,杜三娘吃饱了,笑着说道:“我吃好了。”

    几个人里,杜三娘发现那个留着两撇三羊胡的男人应该是这几人中的头目,基本上她要做什么,都是他点头,这次也一样,他看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眼,那人就出去,不多时,那厨娘又进屋里来收碗了。

    杜三娘看着她,说道:“谢谢大娘,大娘做的饭菜很可口。”

    同她想的一样,这个妇人在她说完之后没有半点反应,低眉顺目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杜三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原以为能不能从这个厨娘这里寻找到点机会,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前者,杜三娘还能想点法子,可若是后者,杜三娘背心都要汗湿了,难不成真是天王亡了她。

    杜杜炯娘吃饱喝足,坐在椅子上还打了个嗝,她看见屋子里头还连着一间屋子,想必里头是卧房,杜三娘问道:“我晚上睡哪儿,总不能叫我在这儿坐一晚上吧?”

    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眼眸里半点不害怕,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陈管事儿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不哭不闹的,这是脑子转不过弯还是太过愚钝?又或者,她在同自己做戏装傻?

    陈管事看着对方的年纪不过如自己女儿一般大,陈管事又想一个十几岁的村姑,又不是大户人家里养的姑娘,哪晓得这些弯弯道道,只怕这姑娘压根儿就不晓得是什么事儿罢了。

    陈管事儿抿了抿嘴,主人这个点儿还没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过来,今日主人还笑哈哈的说要晚上过来,他要替人做回新郎官!陈管事道:“小娘子若是困了,就先打个盹儿,没准待会儿我家主子就来了,届时小娘子自然可睡下!”

    这是杜三娘来到这屋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只是对方话里意思,还是让杜三娘本家提着的心又忐忑起来,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她被绑来,不外乎是求财或者是劫色,可要说财,自家可比不上这户人家。可若说是劫色,杜三娘就方了,她统共认识的男人也没几个,更别说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弟,可那颜府的大公子她也好久没见过,对方是人,必然不会做这种事儿!那杜三娘就真的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惹了谁了,她可真是躺憋屈得慌,连个怀疑对象自己都没有,就被绑了过来。

    接下来杜三娘见他们不动,她也只能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只是浑身都紧绷着,根本就不可能睡得早。她不见了,也不知道杜峰怎么样了,有没有逃离危险,还有陆湛,也不知道他到底赶过来了没。

    想到陆湛,杜三娘心里又不甘心,她来到这里,同陆湛定了亲,正欢欢喜喜的要等着做新娘子,就被人劫走了,若是她不干净了,陆湛对她有会是如何?这个世界,对女人本就苛刻,虽然还不到程朱理学那般变态的程度,可对女人的贞洁也是极其的看重的。她娘虽然由着她和陆湛见面,但对这方面何曾不是担心的,时常对自己耳提面命。若是此番自己当真逃不掉,遭殃了,爹娘就算如何,也不会嫌弃自己,可是陆湛他若是嫌弃自己呢?

    杜三娘越想,心里也烦躁,心里也极其委屈酸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忍受着这份煎熬,可倘若自己尽了万般的努力,最后也无能为力呢,他倘若还嫌弃自己,叫她如何能承受!

    她闭着眼睛,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转动着,陈管事晓得这小娘子压根儿没睡着,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倘若都能睡得着觉,那还真的是不是普通人了。

    夜已经深了,陈管事儿皱了皱眉,这个节点自家爷都还没来,难道是今晚上不来了?这么想着,陈管事儿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依着他主子那德行,定然是早早的就巴巴跑来了,哪里会拖得这么晚。

    陈管事儿又看了那姑娘一眼,她安安静静的最好,大家都好。他看着这姑娘,屋子里的烛光虽然并不是很亮堂,他还是看见那小娘子虽是闭着眼睛,却流了两行清泪,陈管事儿努了努嘴,叹了口气,看来她心里是什么都明白!

    “都下去吧,这么晚了,主子也没来,想必今晚是不会来了。”陈管事儿张口说道。

    其他几人守着这个小丫头片子,早就没耐性了,可陈管事儿在这里都没走,他们哪里敢走,再说了自家主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们清楚得很,若是等他来了看见他们偷懒,怕是要发火的。这会儿好了,陈管事儿自己发话的,可不关他们什么事儿,主子若是来了,要怪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陈管事儿临走前又看了那小娘子一眼,他努了努嘴,在心头叹了口气,自家主子是个不着调的,尤其是在女色上最是不检点,这些年他跟着主子,眼见着他勾搭不少小娘子,像这般用强手段的也不是没有,哪次那些女子不是哭着闹着,甚至还差点闹出人命来,那些女人,有的会对主子黏糊上,也有的被刺激的疯疯癫癫,最终不过都是被钱给打发掉,好一些的,在外头做个外室。至于府上,主子可是不敢把人走去,府上那可当真是母老虎。

    陈管事儿最后也走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好在自己女儿他把她送到了老夫人院子里。杜家就是一滩泥,内里肮脏着,他们这些下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谢睿已经睡了,还打着鼾声,杜芳抿着嘴,今日确是怎么都睡不着,虽然针对杜三娘,她想了又想才使了这个法子,但想到谢斌兴致高昂的样子,杜芳心里就恨。她对谢斌是真的喜欢,不然她又怎么甘心同他偷偷摸摸,可对他太过喜欢了,哪怕晓得这样不好,她还是陷进去了。可让杜芳没想到的是,谢斌竟然背叛自己,在她把什么都给了他,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他竟然看上了杜三娘,甚至因为杜三娘,对自己也没有以前的和颜悦色了。

    杜芳紧紧咬着嘴唇,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蚊帐顶端,一想到今晚杜三娘那个贱人只怕是在谢斌怀里,她心里是恨得不行,原本她以为毁了杜三娘的贞洁就是报了仇,可这会儿她才明白,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不想承认自己嫉妒杜三娘,嫉妒她的一切,她家里虽然穷,可二叔二婶夫妻和睦,对几个孩子也极宠着,哪像他们家里,歪头看着光鲜亮丽,可爹娘是时常争吵,对她虽然也喜爱,可到底是比不上男孩儿。

    再后来,她们长大了,杜芳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自信,在几个妹妹中,她也一只觉得只有自己才是长得最漂亮的那个,最开始确实也是这样的,大家都捧着她。可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怯弱的杜三娘,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出现了,她变了,开朗又热情,很有礼貌,谁见着她都夸她,身边都亲戚没有不喜欢她的,还常常拿自己同她比较,别以为她不晓得,在他们心里,自己还比不上杜三娘!那杜三娘有什么好的,什么都没有,就说她比自己还好!

    杜芳叹了口气,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她心头又慌乱了,有些事情,她不好说道,可凭什么要那自己同她比,她又哪点能比得上自己的!杜芳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放松下来,她在好又如何,反正过了今晚,她就是个别人穿过的烂鞋,还是婚前失贞洁,同人厮混,她这辈子都被毁了。

    想到这里,杜芳心里有畅快了许多,想到谢斌也没刚才那么心痛了,杜芳翻了个身,看见谢睿睡在自己身边,黑暗中,谢睿的脸也看不清楚,杜芳看着他,轻轻的道:“谢睿,我恨你当初强娶了我!”

    这是杜芳的心里话,虽然她一直压抑着,哪怕现在她打定主意要叫这两兄弟好看,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他们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的女人!杜芳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变得有些可怕,可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过的轻松些,这泥潭她出不去了,还不如拉上更多的人,瞧,如今还多了个杜三娘,这唱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瞧了。

    这一夜,杜芳压根就没睡着,她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杜三能的结局,她或是被那铁匠舍弃,又被家人嫌弃,最后抹了脖子,又或者,杜三娘同谢斌的事儿被邱氏知道了,邱氏对她百般折磨,年纪轻轻的杜三娘最后被生生地折磨死了。

    却说谢斌,他一早就得了消息说人已经送到院子了,谢斌高兴啊,他觉得自己睡了杜家这两个姐妹花,如今杜芳又怀了自己的种,自己才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古人云坐享齐人之福,谢斌觉得他就快要体会这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了,谢斌越想越高兴,嘴里还唱起了乐府诗来。

    谢斌对邱氏道,今晚要在外同人谈生意,是早就约好的,不能推迟,倘若时间太晚,他就在客栈住一晚上,暂时不回府上。邱氏近来对谢斌的态度还算得上友好,自打上回谢斌在婆母面前说了那通话,邱氏也觉得自己对夫君太过严苛,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不能生的缘故,才害得夫君如今都想要去把谢睿那不知男女的娃儿过继来。

    邱氏以前一直对谢斌心存怨恨,谢斌喜欢玩儿女人,院子里但凡有姿色的都被他上了手,这还不算,他还常常在外头流连在烟花巷里。邱氏说不清楚自己的谢斌是什么感情,也曾柔情蜜意的过了几年,可后来院子里的女人越来越多,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邱氏后来给娘家写了信,将谢斌说想过继的方法说了,又表达了对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生表示惶恐,邱就接了信儿,没过几日邱家以为妈妈便过来说是夫人想念女儿了,让她来看望姑奶奶,这一次,她还带了一名极名望的郎中来,仔细诊脉之后,那老大夫言道她生产时伤了身子,本就气血亏空得厉害,这几年因为心情不佳,郁结于心,身子早就垮了,先不说能不能生,就是真的怀上,也不见得能生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好一点留子去目。邱氏晓得自己不能生的那一刻,心里是万分的悔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可要叫她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小妖精生下儿子,邱氏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她想,到时候过继老三家的儿子来,这倒是个好法子!

    谢斌今晚确实是约了友人,他早早的离开了铺子,同人一起去了男人的消金窟,今日谢斌本就高兴,想到晚上回去就能看见那个娇滴滴的妙人儿,他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直直的往某个地方涌,虽然浑身都是劲儿,谢斌却不想在这些肮脏的女人身上使劲儿。今日谢斌难得当气柳下惠,可让他那两个朋友惊讶不已,又问他是不是近来得了什么宝贝,这般怀揣着可不好,定要让他叫出来看看。

    几个都是混的,甚至还交换玩儿过,见谢斌宝贝着竟然拒绝了他们说见个面的要求,可把这两个二世祖给勾得心里的馋虫都出来了,虽然还没见到面,但能够引得谢斌这个风流公子儿在女色上面有所收敛,可是头一遭。当下一人便说愿意给谢斌十个美人儿,让谢斌把他建屋藏娇的女郎牵出来看看,一个又说愿意出黄金百两,让谢斌把美人儿送他几日。

    谢斌只是笑,在他看来,女人受追捧,那是他有面子,再者以前他们就相互送来送去,谢斌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那丫头他都还没上手,就算是往后会厌弃,那也不知是多久以后,如今他兴趣正浓,哪能叫别人得了去。见谢斌都不答应,可是勾得两人想得不行,两人直说该罚,便专灌谢斌的酒,谢斌吃了几杯酒,这话也就多了,除了死活不答应把女人交换,其他的倒是说了些。谢斌对他们很了解,在某种意义上,这三个人可是有着很深的革命友谊,相互都晓得各自的一些极其私密的事儿。

    两人听着谢斌那心头好竟然是个有婚约的,还是马上就要成亲的新娘子了,两人大笑着说还是谢斌厉害,这是要提前替人如洞房了,又说弄不好这肚子里有了种,对方还得喜当爹呢。三个都是混人,越说越起劲儿,也越说越下流,没多久,屋子里响起阵阵之声。

    陆湛在隔壁,听着那屋子里发出来的阵阵声音,说得那些个混账话,陆湛就恨不得冲进去。他原以为是杜华伦做局面,哪知道最后竟然牵扯到谢家,天晓得这几个时辰他一刻不停排查,就是那些小混账都被他从床上扯下来了,最后才查到了谢家这位主子头上。

    陆湛耳力过人,听着里头的人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即便对方没有明说是谁,可按那些推测,不是他的三娘还能有谁。陆湛如今唯一庆幸的是谢斌是在这里,这说明三娘还没有危险,暂时是安全的。只是陆湛想不通,谢家这位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了三娘,要说三娘长得是不错,可谢家家大业大,这位谢大公子不是个风评好的,又怎可能会一下子就对三娘惊为天人,这一点,。陆湛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

    隔壁那头响起女人的叫声,男人的低吼,陆湛脸都绿了,那屋子里可是有三个男人,难不成这三个男人便是干那事儿都不带遮掩吗?

    陆湛拧了拧眉,没过多久,隔壁的房门响起了声响来,陆湛立刻也装作打开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出来的人是谢家这位大公子,他身边还有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拉拉扯扯的,喊着谢公子下次可要来找奴家。那谢斌嘿嘿笑着,伸手进那女人衣裳里头捏了捏,惹得那女人娇滴滴的叫了两声,谢斌笑着说下次找他,这才脚步凌乱的往楼下走。

    陆湛死死捏着拳头,真想上前一把弄死对方。刚走两步,陆湛被女人抓住了手臂,“这位爷,怎不多玩玩。”

    这女人就是先前拉扯谢斌的,哪晓得谢斌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上手,可真真是气人。

    这后面不对,是我原来的文,待会替换,实在没得法了。

    屋外的雪渐渐住了,半夏取了红色狐狸披风进了屋来,又取了火折子来燃起了蜡烛,漆黑的房间里一下子明亮了不少,一时间只觉得比之屋外多了几分暖意。

    半夏放慢脚步,走到床边,隔着床帐,轻轻唤道:“娘子,该起了。”

    严妍睡得并不踏实,这会儿听见丫头的喊叫声,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虽还未曾睁开双眼,嘴里已经说道:“是什么时辰了?”

    半夏一边挽了床帐,一边道:“已是卯时了。”

    严妍眉峰蹙了蹙,缓缓睁开了双眼,由着半夏给她梳妆打扮齐整。

    坐在梳妆台前,严妍问道:“昨夜,府里可有甚消息传来?”

    半夏摇了摇头,将严妍的头发又用梳子理了理,插上发簪,道:“从昨夜至今,未曾有消息传来。”

    严妍抿了抿嘴,没有消息,至少也是好消息。

    鄢都城的冬天一直都是那般冷,只今日却让她觉得比之往常更是冰冷入骨。严妍裹紧了披风,手里提了一盏琉璃灯,独自一人她慢慢走在新下的积雪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瞿氏房里的婆子见小娘子来了,忙给她打帘,瞿氏身边的丫头赶紧过来取过她的披风,严妍问道:“娘可起了?”

    话音刚落,里屋里边传来一阵咳嗽声,瞿氏道:“可是妍儿来了。”

    严妍赶忙进去,见娘亲一脸疲惫地坐在软榻上,双眼布满血丝,屋子里的炭火燃烧得明晃晃。更是衬得瞿氏脸色苍白,越发显得颧骨突出,即便是抹了厚厚的脂粉也遮盖不住眼底的青黑。瞧着样子,怕是一宿没睡。

    瞿氏见着小女儿,难得得露出一丝笑容来,朝她招手过去,看着已经与她一般高的小女儿,瞿氏道:“时间还早着,怎不多睡一会儿?”

    严妍道:“睡不着。”

    瞿氏心里也心疼,她道:“娘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你二姐脸色惨白的样子。”

    当年严妧出嫁后,很快便有了身孕,不管是周家还是严家,都很是欢喜。只可惜,到五个月上头却莫名其妙的小产了。二姐伤心了好久,好在二姐夫也是体贴的男子,即便这样,也花了一年多时间才让严妧走出了失去孩子的阴影。

    自怀上这一胎,严妍自是明白二姐是多小心谨慎。对未来的外甥,她也很是期待。昨日傍晚周家下人来报信,说是二姐发作了,这么一算,竟是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

    瞿氏是又欢喜又是担心,这一夜,哪里还能睡得着,她这一夜在佛堂里念了大半夜的佛经,这才刚刚回到房里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梳洗,小女儿便来了。

    自古女子生产便是往鬼门关走一遭,严妍对此也很是揪心。不知道二姐那边现如今是个情形,又不好贸然上门,只能焦急得期待周家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且说周家如今也是一团乱麻,周恺站在产房外已是立了一夜,身上早已堆满了积雪,若不仔细看,哪里还能看出是个人!

    产房里的是娘子痛苦的喊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竟是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间。周老太爷这一宿也是睡不好,听闻乖孙子竟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地在外头站了一宿,周老太爷是既生气又是难过。六郎这孩子,早年婚姻坎坷,好不容易给他娶了妻,哪曾想又是子嗣艰难。

    周老太爷越想越有些来气儿,他杵着拐进了院子,见孙子像个雪人似的矗立在院坝里,周老太爷紧走进步,提起拐杖朝他身上拍了两下,气呼呼地道:“大冷的天儿,你能耐了啊?你媳妇儿在屋里给你生孩子,你在外头折腾自己的身子,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见着爷爷来了,周恺微微动了动,他这身子早已经冻得麻木,但是他却不想离开。他已经是而立之年,寻常像他这般岁数的勋贵子弟,早就已经当了爹。而今,他的娘子在替他受罪,他又如何能自己去睡?他要站在这里陪着她,一起等待孩子降生,只是他没想到一宿过去,孩子还没出来。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道:“祖父”

    周老太爷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狠不下心肠,让人去端来热腾腾的热茶来与他喝了,才抖了抖胡子,道:“这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周恺去扯了扯嘴角,他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这颗心早就已经是七上八下了。周恺看了看天色,天就快亮了

    周恺道:“以前旁人说我克妻,我还不信,可是现在”

    周老太爷瘪瘪嘴,道:“那些无稽之谈,不过是诋毁我周家!孙媳妇儿虽是娇弱了点,我看倒是像她娘,肯定没事儿!”

    这种严肃的场合,明明是不该笑的,周恺却被他祖父的话暖了心,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要说岳母大人虽然也是身材娇但能生出九个孩子,确实非常有能耐。

    天色蒙蒙亮堂起来的时候,周恺竟是与祖父在外头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年纪轻还好,祖父确是上了年纪的人,周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道:“祖父,你去暖阁歇歇,等这边有了好消息,定第一时间让人报给您。”

    周老太爷也是有些受不住了,他这大把的岁数,若不是这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偏爱孙又是那般多的坎坷,他也是怕这孩子胡思乱想,否则他一个长辈,才不会在这大冷天的跑到孙媳妇儿产房外呆着!

    周老太爷吸了口气儿,道:“那成,等这边落了地,你也着人去给你岳父岳母那边报一声!”

    周恺点头表示知道了,小厮儿拿着汤婆子过来,周恺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天越来越亮,周恺却越发紧紧抿着嘴,他这心早已经跌入谷底,如今不过是强忍着一股气硬撑着罢了。

    不知过了多少刻钟,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让周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了不少,思量间又有一声更响亮的婴孩儿哭声传来,紧接着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婆子跑出来,她满脸喜色地道:“六郎君,恭喜恭喜,府里又添了个小郎君呢!”

    周恺这会儿有些楞楞地,原本是绝望,这会儿突然间告诉他,他有儿子了!过了好半晌,周恺才回过神来,他道:“好,好,看赏。另着人去岳父家报喜!”

    严妧醒转过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她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睁开眼,便看见六郎坐在床前细细得看着她,严妧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孩子呢?”

    周恺忙叫奶妈把孩子抱来,又将娘子抱起半坐起,取了枕头塞在她背后,一边道:“辛苦你了,是个男孩儿。”

    严妧看着他,见他还穿着昨日出门前的那身衣裳,虽是屋子里暖和,但还未干的衣裳上还有些印子,严妧知晓他这一晚都在外守着自己。她的心突然就软了,这个男人,对她如斯温柔,即便没有甜言蜜语,在她临产时却在寒冷的夜里守着自己。

    严妧立马眼圈就红了,周恺赶忙道:“这月子里,可是不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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